拔好毛的乌鸡被端木筝放到案板上,皮骨俱黑,收拾得干干净净。
嘉嘉惊道:“娘娘好厉害。”
端木筝笑了笑,取了砍刀将乌鸡的肚子破开,掏出内脏后洗净,斩成麻将大小。端木筝看着瘦弱,菜刀落在砧板上声声有力,一会就将整只鸡剁成小块。
嘉嘉在一旁看得滋滋称奇,忍不住又叹道。“没想不到宫里的娘娘也会杀鸡啊。”这话好像说出又不太礼貌,嘉嘉自知失言,小心的瞅着端木筝的脸色。
“那你觉得宫里的娘娘应该是怎样的?”端木筝有意试探嘉嘉。
“戏文里都说皇后娘娘尊贵无比,高傲得如同天上的明月,美丽得如同山涧的幽莲。应该和九天之上的仙女一样,不染尘世。”嘉嘉道。
“你这小嘴倒会说。”端木筝手里不停,将鸡块放入锅中焯水。“现在看见我是不是令你失望了?”
“没没没。”嘉嘉哪敢说个是字。“那些都是说书先生说的,奴婢见到的娘娘能干温柔的,长得好看不假,可比戏文里多了烟火气,平易近人多了,就是有些瘦,要是再胖点仙女也会被娘娘比下去的。”
端木筝噗嗤一
笑。“我看你倒是比说书先生会说多了。”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嘉嘉苦着脸。
“你和贵妃身边的紫竹要好,怎么没去贵妃身边伺候?”端木筝用勺子撇去浮沫,漫不经心的问道。
“紫竹姐姐说我进宫时日短,规矩什么的都不懂,容易冲撞贵人,让我在霜竹院先做个扫撒丫鬟,然后娘娘就来了,紫竹姐姐便让我照顾娘娘的起居。”嘉嘉回答道。“可是紫竹姐姐太忙了,一天也见不着她几面。”
端木筝将鸡块捞出沥干备用,把生姜切成片,合着党参,莲子,百合,乌鸡依次放入熬着骨汤的砂锅中,盖上盖子。
“那你之前一直在霜竹院吗?”端木筝问。
“奴婢以前在管公公手下做事,犯了错,是紫竹姐姐救了我。”一提到紫竹,嘉嘉声调就开始上扬。
端木筝很容易就看出紫竹在嘉嘉心中占很大比重,大概是紫竹帮助过她,又是小时候的玩伴,在这深宫中难得有个相熟的人,亲近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可有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哪有这么好见啊。”嘉嘉道,又记起眼前的女子是皇后娘娘,比贵
妃还大一级的人。急忙解释道。“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没说您比贵妃容易见着,贵妃娘娘是不经常出门,我碰不着。”嘉嘉一慌,说话磕磕巴巴的,越说越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急,我懂,慢慢说。”端木筝心软道。
“上次就是因为奴婢说错话被管公公罚,现在还改不过来。”嘉嘉抹着眼泪。“紫竹姐姐肯定是嫌弃我才躲着我不跟我说话的。”
“娘娘,您别嫌弃奴婢,奴婢肯定改。”嘉嘉抬头,充满期翼又带着胆怯的看着她。
“你又不是我的丫鬟,我能把你怎么样?”端木筝摸着嘉嘉的头顶,设下陷阱。
“可是入宫第一天教管嬷嬷就教了,在谁手下做事,就得听谁的吩咐。奴婢现在归娘娘管,一切都要以娘娘为大。”
嘉嘉脸上的认真和天真不像掺假,端木筝也拿不准她这话是真是假,反正贵妃一时半会也不会放她回去,索性慢慢考察便是。
端木筝跳过这茬,同嘉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嘉嘉见端木筝没有责怪生气的迹象,悬着的心放下来了,认真的回答起她的问题。
嘉嘉是个话痨,几
句话下来,发现都是自己在说,端木筝在听,偶尔附和几句,有些不好意思。“娘娘不要见怪,奴婢太久没好好聊天了,说太多了,您别嫌奴婢烦啊。”
“难道霜竹院就你自己吗?”端木筝好奇。
“没,还有个嬷嬷,可那个嬷嬷看着瘆得慌,奴婢不敢找她,就宫女姐姐每天送饭的时候能说上几句。幸亏娘娘来了,奴婢总算找到说话的人了。”嘉嘉挠挠额角,害羞道。
霜竹院偏僻,平日里也没几个人来,在宫中相对闭塞。
“那你可知我为何来这。”端木筝不信嘉嘉一点都不清楚宫中的形势。
“紫竹姐姐说娘娘是来给贵妃娘娘安胎的。”嘉嘉不解端木筝为何这么问。
“可知我为何给贵妃安胎。”
“娘娘会医术,贵妃娘娘喜欢吃娘娘做的药膳。”
嘉嘉的话看似一板一眼,生硬得很,却滴水不露。她要不是真不懂,宫中的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要不就是装不懂,心机颇深。端木筝在心底暗道。
两人说着话,时间流逝的不知不觉。鸡肉和着药香渐渐浓郁起来。端木筝将灶里的火抽出一些,改用小火熬制。
嘉嘉拿
了小盅递给端木筝,端木筝掀开砂锅盖,热腾腾的白雾升腾四散。厨房了的香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