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轻易收回去?!”他的话尚未问完,他的剑已指向了商衾寒鼻尖。
“放肆!”风行拾起地上的长枪挡在商衾寒面前。
“我不喜欢和孩子玩游戏,让开!”晋枢机冷声道。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用剑指着我父王。”晋枢机的剑前挡着的是风行的枪。
“退下。”商衾寒道。
“父王——”风行没有回头。
“退下。”商衾寒抬眼望晋枢机,“土屯坡那里,你也曾用剑指着我,结果又如何呢?”他的目光冷掠过晋枢机,从头到脚,每一寸,“你靠什么要我的命?只剩五成的剑法,还是没有几年好活的身子?你有一整条命和我拼吗?宫里的日子难过,就算是你,也没有过得比别人好。好好听你哥的话调养调养,别再让他为你担心。放心,我一定会比你活得长,长到等你找我报仇那天。”他伸手拨开了他的剑,却是回头望向楚衣轻,“我把你弟弟完完整整得交给你,好好照顾他,我不想再欠你们晋家一条命。”
晋枢机一剑刺向商衾寒,“你欠我们晋家的,何止一条命!”
风行立刻迎上,枪剑相交,晋枢机一剑削断了风行的枪,还要再攻,楚衣轻却突然将风行推向一旁。晋枢机怒目瞪向楚衣轻,楚衣轻只是用衣袖卷住了他剑柄,单手比划,“你现在的身子,不要贸然动武。”
晋枢机冷哼一声,赫连傒连忙将他揽在怀里,伸手探他脉息,“哥哥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他抱拳向商衾寒,“多谢照顾。”
晋枢机冷笑,“一个是我哥,一个是——如今我的敌人就在眼前,不能同仇敌忾也罢了,你们一个个究竟在谢他什么!”
赫连傒扶住他,“重华,不要再耍孩子脾气。你这个身子几乎都被掏空了,他刚才和你交手,如果故意引得你拼斗内力的话,你还怎么受得了。就听你哥哥的,咱们回大狄去,好好调养一阵,待得来年水草丰茂兵戎整齐之时,再来为你出这口气。”他说到这里就抬起头,望向商衾寒,“反正你我终有一战,倒也不急在一时。”
商衾寒微微颔首,“我大梁四十万铁血男儿,恭候国主大驾。”
赫连傒目光扫向侍立一旁的风行,“我带重华回去养伤,你秣兵历马之时最好也调敎调敎儿子,省得哪天你一个不小心被商承弼砍了,徒留下个废物,让我连赢都赢得没精神。”
风行自幼被称赞将门虎子,今日与晋枢机交手,一招之间被断了兵刃,又被赫连傒如此讥嘲,饶是他年少老成,也不禁面颊微红。商衾寒淡淡道,“是不是废物,战场上才知道。今日家务众多,少陪。风行,代为父送国主。”
“是。”风行将折断的枪杆握在左手,提气道,“国主,请。”
风行正要送客,楚衣轻却突然拦在近前,伸手划道,“你留下。”他也不看商衾寒脸色,衣袖一拂便用真力推开了门,随意指着一个影卫让他去送客。风行不敢逆了二师叔的意,规规矩矩地垂手侍立一边,商衾寒等赫连傒走远了才道,“飞泉剑削铁如泥,这柄并不是你惯用的银枪,一时不惯被削断了枪杆,真正打下去,你未必输与他,不必介怀。”
“风行惭愧。”他自己的银枪枪杆是由精钢寒铁制成,坚硬无比,这柄枪枪杆却是白木制成,他用惯了自己的枪,情急之下贸然去挡,一时不防,虽说不能完全怪他,但到底也是极大的疏失了。
楚衣轻目光透过幕离射出来,冰冷如霜,连手势都严厉了许多,“你既然教他的是和人搏命的功夫,就该时时提醒他小心谨慎,练枪的人,连手中的枪趁不趁手都分不清楚,你真以为靖边王的威名能保住他这条命吗?”
风行低下头,“二师叔教训的是,是风行的错。父亲新授的枪法威势太大,在营中和将士们切磋便不敢用自己的银枪,是以——”
楚衣轻扬手阻止了他的话。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商衾寒眸子,“他从前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
“昭列——”商衾寒低低唤他名字。
“是风行的错。这柄枪已经用了两个月,却还是没能完全做到熟悉。让二师叔担心了,请您责罚。”风行重新在楚衣轻面前跪下。
楚衣轻还是只看着商衾寒,“他从前也不会认为做错事跪下来请罚就足够。”
“我——”商衾寒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功夫没有半点长进,做人反倒不如小时候。人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小,是他大意了,还是你已经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他没有错,他拿到这柄枪的时候,所有跟他拆招的人都不会去削断他的枪杆,可是,你应该告诉他,别人输给他究竟是因为他真的进步了,还是因为他是商从涣!十一年了,从前跟我拆招,固然不敌,也能正面迎战,如今,却只知道把自己当成交换的筹码。宦海浮沉,一切都可以算计,可是沙场征战,却要真刀真枪!百战不败的靖边王威震漠北二十载,难道就是靠这些谋算人心的阴谋诡计吗?舍本逐末,剑走偏锋,路只会越来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