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支谷誓师,不过是向三军昭示南征之心。他雄才大略,想要包举宇内也是难免的,怎么可能为我——”
“雄才大略!你倒是了解他!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他与你相识之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四王子,难道就连这些野心都一道对你说了吗?”商承弼吼道。
“他怎么可能会说,只是,我看得出罢了。”晋枢机道。
“看得出?你便这么想知道他要什么吗?番邦野人,竟也肖想天下!你呢?是不是早看出他的‘雄才大略’,等着他祭天告祖迎你回去?!”
晋枢机跪直身子看他,“驾骖。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刚才还好好的,如今一个捕风捉影的折子就让你这么激动。无论他说什么,我总归是在你身边啊!难道今天你还不明白我——”他说到这里便止不住地咳起来。商承弼吓了一跳,连忙替他拍着后背,低低道,“朕糊涂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起来。”
晋枢机摇摇头,“没关系,你是在意我。”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到外面小顺子报,“皇上,冯太医急得不得了——”
商承弼一皱眉,就见冯平连滚带爬地进来,“臣万死!”说着就立刻叩首,“请容臣给临渊侯诊脉。”
商承弼正欲诉衷肠道歉,陡然被打断,不觉一阵暴躁,可到底不敢耽误什么事,晋枢机心念一动,“果然,来了吗?”
吴家村里。
老人小孩拥了一地,楚衣轻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树上的弓弩手已经将箭矢对准他,地上的小孩抱住了他的腿。妇人们纷纷叩头,“活菩萨救命!”
楚衣轻亲自扶起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抬手,便在树干上写下了十余味药材,他手指轻划,却入木极深,那摇着折扇的书生道,“人人都说缉熙谷三公子内力高强,原来二公子是深藏不露!”
楚衣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弯下腰将匍匐在地的诸人握着他裤脚的手拿到一旁,团身直上,立在树冠上,对诸人比手势,“还不去采药?”
四面的灾民面面相觑,痛哭之声不绝于耳,那摇着折扇的书生却笑了,“实在抱歉,这里的村民都不识字。楚公子,这些药材难找,劳烦您,亲自去采一趟吧。”
楚衣轻是再明白不过了,万物相生相养,这个村子既然能被下了离心碾的毒,又扩散的如此之快,必然是因为被人误导饮了由离心草煮沸的水。而解救的药材,便也在对面的山上,只是,那条山路与进宫的路却是南辕北辙。
楚衣轻突然一挥衣袖,“噗噗”两响,两枚棋子打穿了那人的折扇贴着那人颈侧打过去,竟连象牙的扇骨都被打通了,那书生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如常,“素闻楚公子性子和顺,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家公子这叫金刚怒目!”云泽挂着一身破布也赶过来了,站在自家公子所据的树底下。
楚衣轻根本懒得和他废话,对云泽比了个手势点着树叶就飞走了,徒留下一地的哀嚎。有人叫道,“你见死不救,算什么活菩萨!”一时之间,埋怨的声音破天而出,云泽老母鸡似的张着手臂,拦住那些咒骂的灾民,“你们喊什么!没看到我家公子已经采药去了!这么些人被人困在村子里,有本事的拿起锄头镰刀跟别人干仗啊!吼我家公子干什么!”也不知是因为他的确说得话有些威势,还是人们都盼着楚衣轻再回来救命,倒是叫骂的声音低了下去。
楚衣轻且行且想,这边居然兴师动众拦着自己,那边一定是动手了。既然如此,便不能中他们的圈套,让重华一个人面对那些事。大概是拦阻的人得了命令,知道他是上山采药,倒是也没有人刻意阻挠。只是那些药材一时间哪里备得齐,楚衣轻也不着慌,连药篓子都没有背,只是沿着山路向上,去寻离心草。终于在背阴的地方找到,便点了一把火,又放了一枚信号弹上天。缉熙谷原就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他亲自做的信号弹传递消息极为隐蔽,近处的人只能看出是在冒烟,远方的人才能通过烟柱的形状判断位置。
缉熙谷屹立江湖近百年,势力广博,更何况卫衿冷又是为人极精细的,见师兄走得急,一定是留心四周情形了,如今这一把火一放,看守的人就坐不住了,率先领头拦着他们的那男子没多久就带人冲了过来,“楚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楚衣轻丝毫不答。
山下的云泽一看到山头火起,立刻振臂一呼,“解药来了,想活命的跟我走!”
“大胆!”那拿着折扇的书生用扇子指着众人,“谁敢——”那人折扇被楚衣轻打了两个洞,早都合上了扇子,如今以扇指人,就将拇指堵住了那个洞,话还为说完,却突然间指尖一烫,将扇子扔在地上。
云泽一副赖皮鬼的声气,“你中了我家公子的奇药,不想指头着火,跟我走吧。”
那人原待不动,却突然间问到一股焦味,手指便像是起火了一般,他使折扇,一身功夫全在手上,当即不敢耽搁。只冷哼一声,但到底有些色厉内荏。众人原本还不敢动,如今见这折扇书生吃亏,方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