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快马给追回来了。说来也真是怪了,一个降臣,能得圣上如此青眼,安分守己闷头吃好处也就是了,御使平时骂你两句,就当听着消化了。偏日日生事闹得大家都不安分。梁大人也是糊涂,皇帝是天下最好面子的人,夏桀商纣都听不得别人说他只顾享乐不管百姓死活呢,这下好吧,大家都要送上银子给皇上出气,这临渊侯的采邑还是得封。哼,把平东和三徽送出去就算客气了,早前内宫传来消息,不是说,这位临渊侯还要封王嘛。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本朝不封异姓王,于家拥立幼主,多大的功绩,也不过两公一后,一个叛臣竟然想封王?好在他父亲那个有名无实的楚王已经变成了楚子,可皇上还是补偿似的赏这个赐那个。哼,临渊侯?从前是倚色欺主,现在便是恃宠行凶了。真是祸水,皇上也是糊涂,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偏被一个降臣玩弄于鼓掌之上,倾国之色那也是个男人,后面也就一个洞,有什么稀罕。
“你回来了?”晋枢机站起身迎接商承弼,“怎么今日下朝这么晚?累坏了吧。”
“你身子不好,快别过来。”商承弼张开手让小太监除了蓑衣,“雨珠子打着窗,是不是睡不好?”
一溜的太监宫女跪着捧上热水巾栉等物,商承弼温了手才过来握住晋枢机,“怎么腕子这么凉,伤口是不是灌风了,疼不疼?”
晋枢机摇头,“不疼,也不冷。倒是一直睡着,还有些热了。刚才冯太医来请脉,说我气色好多了。”
商承弼笑着扶他坐下,晋枢机命人摆饭,原本午膳的定制是一百二十八道,商承弼自从有晋枢机陪着,便喜欢和他围炉对饮,顾不上以乐侑食,也不耐烦再去嘉明殿,更懒得让几案子几案子的上了撤撤了上,虽然尚食局还是按照定例做,但几乎都不摆在眼前了。如今灾情严重,商承弼索性做出个完整的样子来,将自己每日的定例减了一半,皇后紧随其后,裁剪了六宫用度,人人皆称贤德。如今,太监们一水地摆上金瓜盒,奉御尝了膳,便是二人闲话,晋枢机给商承弼夹了一片山药,“秋日津气干燥,吃些甘平的东西。你的功夫太过霸道,要多食润肺的东西好解秋燥。我叫他们炖了小建莲的汤,一会儿就送上来。”
商承弼握着晋枢机的手,“重华,你对朕真好。”
晋枢机笑了,“有什么好的。你每日忙着朝野上的事,我不能为你分忧,便帮你打点这些也是好的。”他又替商承弼夹了菱角,“我特地吩咐了,炖得比较烂。”他自己小小盛了半碗薏米粥,病得沉沉的,倒是吃不下饭,“驾骖,我想过了,你说得对。人生匆匆数十寒暑,要的东西不能太多。我做错了那么多事,还能依然留在你身边,就应该珍惜。我们都要好好的,别再浪费光阴了。”
商承弼正挟了一片芝麻白菜打算喂他,听他这么说,起先还高高兴兴的,到后来却筷子一松,“重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是不是你的身子——”商承弼吓坏了。
晋枢机喝了一小口粥,“没有,你想太多了。可能是近日下雨,我睡得烦了,就想多了些。想多了,自然就想通了。”
“是吗?”商承弼拢住他,“朕原在恨这场大雨,让黎民饥寒百姓受苦,可是能让你想通,也不算一无是处。”
晋枢机点头,“对了,于同襄去查那一百二十万两金子的事,查的怎么样?我听人说,如今山东的情形很不好,还有米商囤货居奇?这些人,简直太大胆了!”
商承弼放下了碗,“正是。除了卫家的米店站出来说绝不加价,可是究竟也是每日限量出售。卫衿冷的心倒是不黑。”
晋枢机看小顺子亲自捧了白木耳建莲汤,叫他先放在一边,而后才道,“未必是福。”
商承弼在喉间应了。
晋枢机突然一握他手,“你不能再让缉熙谷的人收买人心了,天灾在前,本就人心浮动。我听说,这次靖边王居然让他的儿子跟着于同襄入了京,再加上卫衿冷的张罗,驾骖,他已经太僭越了。”
“朕何尝不知。只是,赈灾要紧。” 商承弼替晋枢机挟了菜放在眼前银碟里,“皇叔收买人心已经不是一天了,难道,他还能翻出天来不成,吃饭!”
晋枢机握着银箸,“他是翻不出天来,可是,他的手,已经伸的太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本来以为能写到那个小波折的,结果还是没写到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又顾着《叛逆者》那边,大家的留言可能没有时间一一回复了,但是我每一条都看了好多遍,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