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站出来,目光凌厉地在姜晚棠的身上扫过,“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我们公主跟前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面对她们主仆的气势凛然,姜晚棠也半分不恼。
她缓声道:“臣妇的确冒昧了,请公主见谅,但臣妇或许能为公主分忧。”
魏初心和秦嬷嬷俱是一愣,两人都禁不住用一副惊疑的目光看着姜晚棠。
便是原本打算离开的清和大师,也不禁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
她敢往自己身上揽这差事?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她上赶着蹚这趟浑水,自己可不掺和。
清和大师半点好奇心都没有,抬步走得飞快。
好奇心越重,死得越快,还是保命要紧。
魏初心听了姜晚棠的话,心头微微波动,旋即很快就恢复平静。
只要不怀抱希望,就不会再经历失望。
她眼神睥睨着姜晚棠,透着一股冷意。
“就凭你?你也配?”
秦嬷嬷也满是怀疑与不屑,“姜大小姐,说任何话之前最好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一个在乡下长大,身上的泥点子都还没洗干净的玩意儿,还敢在她们面前表现,打量她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呢。
她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攀上自家公主,那点子小心思,根本不用猜,这简直触到了秦嬷嬷的逆鳞。
姜晚棠在心中叹息一声,她上赶着给人治病,到头来反倒被人百般怀疑,实在是心累。
姜晚棠看着魏初心,用只有她们几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公主,您是否每日都吃得颇多,但依旧觉得腹中饥饿,就好似永远吃不够一般?若您刻意控制吃食,便会觉得抓心挠肝,难以忍耐。”
此言一出,魏初心和秦嬷嬷顿时满脸惊疑地看着她,秦嬷嬷脱口而出,“你怎会知道?”
她所言,一字不差!
魏初心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在这一瞬,她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
她并非天生就这般肥胖,曾经,她也拥有姣好纤细的身形,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食量慢慢增加,每日所吃的东西多到她自己都害怕,她便是这样一点点慢慢胖了起来。
她尝试过控制饮食,但只要她少吃一些,就饿得发慌难受。
她看遍了御医,便是那位被人人追捧,医术高超的女神医舒侧妃也给她诊过脉,但他们都不觉得她生了病,他们甚至不相信她的话,觉得她在说谎。
怎么会有人无法控制食欲?怎么会有人每日吃了这么多还觉得腹中饥饿?怎会有人少吃一点东西就抓心挠肝地难以忍受?
这简直荒谬,她分明就是贪图口腹之欲!她分明就是给自己的贪嘴找遮羞布!
所有人都这般指责她,讥笑她,嘲讽她,嫌恶她……
除了身边最亲近之人,无人理解她。
她断绝了一切宴会应酬,只把自己关起来。
直到最近,她要准备议亲了。
她虽贵为皇家公主,但世家的好儿郎听了她的名讳无不色变,更有人直接称宁可娶一头母猪也不愿娶她。
经有心人传扬,这话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她的耳中,魏初心的心再次被狠狠扎了一刀,血淋淋地疼。
秦嬷嬷心疼她,向她提起了这位在宫外十分有名望的清和大师,她几番犹豫,终于鼓足勇气出了宫。
她没想到,连清和大师都不肯医治她。
她本已彻底死心,但没想到,她竟从姜晚棠的口中听到了这番话,她的情绪险些失控,幸而有帷帽的遮挡,这才掩去了她的失态。
姜晚棠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道:“公主平日里是否也经常出现胸闷气短,烦闷暴躁,频出虚汗,夜不能寐的症状?您的脸上是否也冒出了不少红肿的颗粒?”
魏初心深深地看着姜晚棠,“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姜晚棠镇定地回答,“臣妇幼年流落在外,有幸结识一位医术高明的江湖郎中,习了几分医术,这才有此诊断。”
秦嬷嬷已然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对姜晚棠的那番奚落,她迅速倒戈,连忙追问,“那,那公主这病能否治好?”
姜晚棠语气轻缓而坚定,“能。”
一个字,简单却有力。
魏初心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湖似是被人扔下一块巨石,骤然掀起阵阵波澜。
这么多年,无人给出过这样的回答,也没人知道,这样坚定的回答对她来说会有怎样的振奋作用。
秦嬷嬷心头也一阵难言的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即便希望渺茫,至少也是一丝希望啊!
秦嬷嬷不放心地问,“你都没有给公主诊过脉,如何就能断定公主的病能治好?”
姜晚棠没法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