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刻钟之后,李顺家的重新回到耳房,她与廖嬷嬷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信号,以后,她们就都是少夫人的人了!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直到跟最后一位冯嬷嬷谈完,姜晚棠才大发慈悲地把几位嬷嬷打发了。
谁都没有想到,例行的一次汇报会让他们的今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保留差事的无不心惊肉跳,经此一事,她们可再不敢在这位少夫人手底下躲懒了。
而今日的事情对姜晚棠而言不过是一个开始。她没想过今天会收服所有的人,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有时间慢慢来。
等处理完内外院的事务,姜晚棠没忘记吩咐两个丫鬟找人去打探些消息。
老李头的信息她是从几个嬷嬷口中知道得差不多了,但据她从冯嬷嬷处得知,这几年上侯府打秋风的可不止老李头一家。
她可不觉得陈氏会那么好心,只让老李头一人来捣乱。
十几户人家,既要找人盯着他们,又要找人查一些消息,没两天一百两就花完了。
原主的嫁妆看着不少,但大多都是些宫里赏赐的,只能看不能用来换银子的物件,说白了,都是为了在外人面前体面好看拿来充数的,她手里的现银并不多。
今后像这般要花钱的时候不在少数,姜晚棠不得不将赚钱的事情提上日程。
第二日,就通知所有商铺的掌柜把最近的账册交上来,她要查账。
这一查,简直惨不忍睹。以往至少满香楼每月还有一点盈利,这个月账本里连满香楼也亏损了。
这些个蛀虫,绝对不能留了!
只是,她的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就算要收拾那些人,一时也安排不开人手。
落英今日已经回家去请她的两位兄长,届时她也能多两个信得过的帮手。
只希望王启安那边能尽快将那位石掌柜招揽来。
倒是缤纷,在掌柜们离开后兴致勃勃地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少夫人,方才奴婢从那群掌柜处打听到一个好消息,上回咱们遇到的那些小厮果然如少夫人所说付出了代价!”
姜晚棠挑眉,“哦?他们都怎么了?”
缤纷幸灾乐祸地道:“有些人突然口舌生疮,连嘴角都发脓了,口不能言,食不下咽,连喝水都痛!
还有些人浑身瘙痒,满脸都起了红斑,痒得把脸都挠烂了!定是老天爷都知道他们吃里扒外这才降罪他们,叫他们好好吃一番苦头!”
姜晚棠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这自然不是老天爷降罪,而是她的手笔。
那日,她悄无声息地给他们下了药,为免惹人怀疑,她下的还是不同的药,有些人的病症肉眼可见,有些人虽看着无事,却是浑身剧痛难忍。
这些,都只是给他们的一点小教训罢了。
想到刚刚看到的账本,姜晚棠眼神微冷,待她腾出手来,连带那些掌柜的,定还要好好料理他们。
又过了一日,姜晚棠派出去的人终于陆陆续续带回了一些消息。
姜晚棠嘉奖了一番,又命他们继续去打听。
她正在梳理和消化那些新打听到的讯息,外头就传来了小丫鬟急匆匆的通禀声。
“少夫人,前院来了一位客人,钱管事说是老侯爷生前的老部下,姓李,有要紧事,请少夫人去一趟。”
听了这句,落英和缤纷如临大敌,他果然来了!
姜晚棠却是神色自若,“除此之外,钱管事可还有说些什么?”
小丫鬟摇头,“没了。”
待小丫鬟走了,落英这才愤愤开口,“少夫人,钱管事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却半个字都不提前知会您一声,他定然是故意的。”
姜晚棠并不意外。
钱管事是外院的大管事,负责接待、回事等差事。即便前几日她有心敲打了众管事一番,但钱管事是侯府的老人,自然向着陈氏,会如此行事也不足为奇。
两个丫鬟担心,“少夫人,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姜晚棠施施然起身,“有我在,慌什么?”
她周身都带着一股子泰然自若的沉稳镇定,落英和缤纷原本的慌乱被安抚了下去,底气也一下足了起来。
前院正厅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麻衣,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深深凹陷,看上去格外苍老。尤为醒目的是,他右边的手臂空荡荡的。
他便是大家口中的老李头,侯府上下无人不知。
没人对他有好感,却也不得不小心伺候着,不敢有半分得罪,就怕他闹起来,丢了侯府的颜面。
钱管事甚至在心里不怀好意地想,待会儿少夫人见识到老李头那胡搅蛮缠的本事,会不会吓得乱了方寸?
老李头静静坐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刻板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