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侯府中就传开了,玥姨娘心肠歹毒,谋害当家主母,被夫人下令禁足揽月居,撤掉小厨房,罚没月银,抄写佛经,静思己过。
还有人瞧见玥姨娘从永寿堂离开时脸都肿成了猪头,定是挨了夫人掌掴,由此可见,玥姨娘失宠了。
素来嚣张跋扈,骑到少夫人头上的玥姨娘,这次竟然踢到了铁板,下人们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掂量。
看来,少夫人到底是国公府千金,可不是玥姨娘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妾能比的,连夫人都要忌惮少夫人三分,不然,夫人也不会出手整治自己的亲侄女,为少夫人出头。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这番传言就在下人间传开了。
陈玥西从大丫鬟绿荷口中得知了这些传言,气得将桌上寡淡的咸菜小米粥打翻在地。
吃惯了小厨房精心准备的佳肴,这些粗茶淡饭哪里能入得了她的口?
绿荷一脸委屈不忿,“就算不能开小灶,依照大厨房的标准,姨娘的吃食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不止如此,今日管家本是要给各个院子送当季新衣的,各个院子连下人都有,别说主子们了,可玥姨娘这里却一件新衣都没有看到。还有之前玥姨娘榻上的小几,前几日管家就说今日送来个新的,也没个影儿了。
“……依奴婢看,定是少夫人故意让人散布了这些流言,才让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故意作践姨娘的。”
这话简直踩到了陈玥西的痛脚,瞬间面目狰狞起来。
“好个姜晚棠!且等着,日后我定要连本带利地把这一切都讨回来!”
陈玥西本还盼着赵煜城会来看她,但接连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让绿荷去打听才知,他已经回书院了,顿时心如死灰。
之后,揽月居的伙食都十分潦草寡淡,陈玥西便是再气愤恼怒,也抵不过腹中饥饿,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端碗吃饭。
她脸上的巴掌印早就消了,但痛意却是不减反增,如针扎一般,发作起来能要了她半条命。
吃不好睡不好,脾气更加暴躁,只能将气撒在绿荷身上。
绿荷挨了骂也不敢反驳。
一开始,绿荷以为她在故意装病,想要陷害少夫人,博取夫人的同情,但见她疼得满床打滚,哀嚎连连,也被吓到了。
这番动静惊动了陈氏,她派了李嬷嬷前来,陈玥西一见李嬷嬷,立马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就开始哭诉,“李嬷嬷,你可一定要让姑母为我做主啊!这些天我的脸夜夜剧痛,根本夜不能寐,定是那日少夫人掌掴我,趁机给我下了毒!”
李嬷嬷见陈玥西脸上不红不肿,白白净净的,没半点异常,心中便多了几分怀疑。
很快,府医就来了,一番诊治却道:“玥姨娘脉象正常,老夫没有诊出中毒迹象。”
陈玥西当即尖叫,“怎么可能?我明明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我一定是被下了毒!”
府医一脸不悦,“姨娘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老夫才疏学浅,姨娘若是不信任老夫,或可另请高明。”
陈玥西拼命向李嬷嬷解释,李嬷嬷面上笑盈盈地应和,转身脸上的笑却收敛了。
夫人还在为玥姨娘前头的事恼怒着,她又来这一出,实在是昏招。
若是以往,她也乐得在夫人跟前为玥姨娘说几句好话,卖她几分好,但这一回嘛……
上次少夫人赏了她一瓶药,她服用之后,胃痛的老毛病就好了不少,不说这个人情她得还,说不得日后还要在少夫人那里再讨点药呢。
回到永寿堂,李嬷嬷便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转述了一番,陈氏当即大怒。
“这才禁足几日,就这般不安生,我看她是半点反省之心都没有!
原本我只打算禁足她一月,现在看来,一个月还是太短了!合该多关她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揽月居发生的一切都如实传到了姜晚棠那里,姜晚棠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希望玥姨娘能撑得住到世子回来!
而后对落英吩咐,“把账册和对牌都送到永寿堂,就跟夫人说,我才疏学浅,无力胜任管家之事。”
陈氏既要她管家,又不肯真正放权,不仅大小事都要请示她,甚至还要自己往里贴钱,她不是原主,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她可不干。
落英很快回来了,“夫人被玥姨娘的事气得躺下了,奴婢便把东西交给了李嬷嬷。”
姜晚棠点了点头。
陈氏见到了那些东西,定要来唤她前去问责,她可不会在这里等着。
姜晚棠起身,“你们准备一下,跟我出府。”
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将原主几个陪嫁铺子的账册一一翻看了。
原主的陪嫁铺子不少,绸缎庄、茶叶行、脂粉铺、成衣铺、药材铺、粮米行等,加起来有十余个,但这些铺子半数位置不佳,生意惨淡,不挣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