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厉邢沉默两秒,冷眸眯了眯,才不耐开腔,“公司。”
公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可能就信了。
因为她眼里的厉邢,英俊骄傲,不可一世,永远无所畏惧,不屑说谎。
南嫣眼眶通红望着他,长睫轻颤,揭穿了他的谎言,“是吗?”
“那你回头。”
瞬间,四目相对。
厉邢那双狭长的凤眸仿佛有所感知般,凌厉、阴沉如刀般的扫了过来!
下一秒,一直粘在他身上哭红了眼睛的姜黎儿,像做了错事一样倏然松开了手。
“妹妹,你怎么来了?”
姜黎儿优雅美丽的身体被男人的大衣包裹着,她像病弱的细柳一般,站起来想要迎上去,哽咽道:
“你听我说,厉邢接我们回来的事,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墨墨的病我实在没办法了,你也是他的小姨,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南嫣没有看姜黎儿一眼。
她也不想听他说话。
她那清冽的眸光只望着厉邢,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忙完了早点回家,我等你签离婚协议。”
话落,她转身就走。
她穿着平底鞋,下巴陷在毛绒领子里,脚腕上的铃铛脚链碰撞,挺直脊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脚链她戴了五年。
是当年厉邢救下她后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一直戴着。
可她不想让自己的宝宝像她一样,成为被嫌弃被舍弃,不被珍惜的那一个。
他有忘不了的人,那她就放他自由。
就算她是不被爱的那一个,她的心眼也很小。
她做不到,每天闻着厉邢身上姜黎儿的香水味过日子,也不愿意再执迷不悟的等一个不愿意真心对她的男人。
哪怕那个男人她愿意为之放弃所有。
她也不想要了。
安全通道的门关上。
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姜黎儿眸光微闪,随即心慌意乱的转身扯住厉邢的衬衫袖子,眼泪落下,悲伤难过道:“厉邢,妹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从小性子就倔容易冲动,我怕她又像当年一样……想不开!”
“你去看看她吧!我一个人可以……”
厉邢依然矜贵沉冷的坐在那儿,俊脸甚至看不出丝毫波澜,可那沉沉落在南笙消失方向的寒眸却骤然锋利。
浑身上下都是让人望而生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姜黎儿噤了声,不敢再说话了。
……
南笙从医院安全通道下来,才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去。
她回头就看到一身幽暗冷戾,怒气暴涨的厉邢。
他身高很高,气势强盛,那抿紧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颚线,都在彰显他的不悦。
超长车身、价值千万的黑色银顶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
她直接被厉邢粗鲁的塞进了车后座!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挡板将前后座椅分成两个空间,依旧宽敞的后座却满满都是厉邢的低气压。
厉邢高大挺拔的健硕身躯挤进车厢,从后面覆上来,他的身上带着凛冽的寒风气,瞬间像一座山一样挡住外面所有的光。
压抑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强势的抬起她的下巴,恶劣的用薄唇咬住她的耳朵,那双黑眸像漩涡,压抑着薄怒,让人无处可逃。
“来医院干什么?捉奸好玩?”
他厉邢是燕京第一豪门厉家的掌权人,在商场上搅弄风云的主宰者。
他不屑隐瞒,说谎,完全没必要。
只是没想到,她会出现。
刺痛酥麻传遍四肢百骸。
南笙推搡着他,身子控制不住的往上缩,她穿着毛衣裙,眉心拧紧,忍住心头的委屈酸涩呛他,“我不舒服来医院检查不行吗?不来怎么看到你不可一世厉大少,说谎都不打草稿?”
明明跟姜黎儿在一起,他们的虐恋情史都爆上热搜了,却骗她是在公司。
她不想去想,过去三年,他骗过她多少。
他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那么坦荡磊落。
男人都一样。
鬼话连篇,道貌岸然。
特别是此刻,闻到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她反胃恶心的厉害。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孕吐又要来了。
不想被他发现孩子的事。
她手忙脚乱的想下车,细眉拧成结,穿着小羊皮长靴的脚毫不犹豫踹上他的裤腿,“你放我下车!”
差点踹到他的命根。
车厢偶然陷入死寂,厉邢阴鸷的眉眼笼罩上寒霜。
沉默两秒,直接拽着她的脚心,把她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