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淡淡百合香的卧房里,楚念禾静静地在床上躺着,没有半点醒转过来的样子。
卧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一个人影从门前的位置走了进来。
是林文覃。
她动作利落地回身关了门,又到了楚念禾的身边,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遍。直到确保万无一失了,她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的小瓶子,将里头的粉末倒一些进了一旁插着百合花的花瓶里。
轻手利脚地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头看向了熟睡模样的楚念禾。
“等你醒了,一切就都木已成舟了。”
她像是在对眼前的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良久,她才动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薄纱上衣盖在了楚念禾的身上,又用帕子掩了口鼻,匆匆地出门去了。
待得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屋子里也重新静下来,床上的楚念禾便毫不迟疑地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又迅速地将袖口里白色小瓶子里装的粉末倒进了方才那瓶百合花里。
顿时,一股子清幽的香气覆盖了方才那略显浓重的香气,楚念禾也已经憋得脸色紫涨,重重地喘起气来。
她早已知道郑嬷嬷究竟是要做什么,所以,在郑嬷嬷准备好了那壶之后,她便已经同郑嬷嬷讲好接下来得事情要怎么做了。
她的晕倒
也不是假的晕倒,只是林文覃太单纯,只以为人看起来没了知觉便是晕倒,不必做任何检查。这便也给了楚念禾可乘之机,让她能顺理成章地做成这件事。
如今,便只等着今天的主要角色出场了。
颜离辰。
只是……她现在虽已将百合里放的催情药尽数消灭殆尽,可颜离辰对她的心思难测。若是待会没有这药的作用,他也难控制自己,这可就难办了。
楚念禾一边思索着,一边又抚了抚自己靴子里头藏着的匕首——
她在来之前,便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颜离辰的皇子府虽是她能如履平地的地方,可这里到底同她没什么关系,换句话说,她对这里是没有半分把握,每一步走的也是十分艰难,根本就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本就是一个大染缸,今日若不成功便是成仁,成败只在此一举了。
林文覃刚走到门前的柳树下头,便瞧见颜离辰带着两个小厮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快就过来,一时便有些心神不稳,一个闪身便躲在了门前的大柳树后头藏了起来。
颜离辰是听了通传的丫头说是林文覃身子不适才过来的,所以,到了门前之后他也没有迟疑,直接便进了院子,朝着林文覃的卧房去了
。
林文覃躲在柳树后头,悄无声息地看着颜离辰的背影。一时只觉得一股子酸涩之感涌上心头,好不难受。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绕过了这颗柳树,慢慢地朝着颜煦臻的住处去了。
颜离辰到了卧房门前的时候,只有一个林文覃的贴身侍女在门前守着。一路走来未见半个人影,颜离辰早已觉得甚是奇怪了,如今见只这么一个人,便皱起了眉头,脸上添了几分怒气。
“人都去哪了?”
他的声音沉沉,听得眼前的侍女脸色都变了。
“殿下!”那侍女慌慌张张地跪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又嫌人多吵闹,奴婢……奴婢就把所有人都叫出去了……”
这解释倒也算合情理,颜离辰听了,也只是表情有些严肃道:“为何突然不适?可叫了府医来了?”
说罢,抬手便要去推门。
谁料,门前那侍女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了颜离辰的袖子道:“殿下……府医……府医已来看过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像反应过来了似的,赶紧松开了手道:“府医说,娘娘是孕中多思,夜里难以安寝,如今已开了药回来了……”
她的动作甚是奇怪,颜离辰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也未吭
声,毫不迟疑地便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静静的,颜离辰又有些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一旁的侍女,抬脚便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刚走了两步,卧房的门便被人从外头关上了。
颜离辰更是觉得这侍女行为怪异,他想了想,还是低声唤了一句“文覃”,便朝着床榻的方向去了。
这卧房并不很大,颜离辰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床前,便瞧见了正侧身躺在床上的楚念禾。
因着她的身上被林文覃盖了自己的纱衣,颜离辰自然不疑有他,直接便坐到了床前,一只手又抚上了床上的人的胳膊,语气轻柔地道:“文覃,如今可觉得好些了?”
躺在床上的楚念禾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又仿佛数条虫子在胳膊上游走,恨得只想给颜离辰一拳。可现下还不是揭露谜底的时候,她只得强忍着不适,听着颜离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