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她只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唯有楚念禾到这偌大的皇子府来的时候，她才隐约觉得有几分踏实感。她更知道，从前的每个楚念禾帮助她的时刻，都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心安。而这样的感受，是她在自己的父母兄弟身上都没有感受过的。
这样的不似亲眷胜似亲眷的人，叫她如何能将狠话说得出口？
林文覃犹豫了。
楚念禾瞧着林文覃脸上风云变化的神色，心里大约也能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
也许，她能通过这样简短的对话碰触到林文覃的内心，让她放弃暗害
自己的想法。而她楚念禾，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也到底能留存一丝希望。
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要的吗？
林文覃只是这局棋里的一颗棋子，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自己的想法，不过是里外不是人罢了。
也许，这件事对每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吧。
若是如此，不若自己帮助林文覃做下这个决定。无论结局如何，这条路她既走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娘娘，”
楚念禾强自镇定了心神，冷酷的眼神背后，是她无法动摇的决心。
“若是我嫁到这皇子府里来，别说这皇子府里的妃妾，就是娘娘您，只怕都不是我的对手。这样的结局您早该想见的，不是吗？”
她用的这把武器，是林文覃最无法承受的东西。只要她还在乎颜离辰，在乎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断断不会在此时容了她楚念禾，给她留下退路。
林文覃的眼神闪烁又闪烁，似乎有泪，似乎又只有坚决。半晌过后，她才仿佛拼劲自己全力地用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了口。
“念禾，你说的都是对的，从来都是。今日之事是我的错，待会容我敬你一杯，可好？”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林文覃已经将眼角沁着的泪水又氤氲回了眼睛里。方才所有的纠结和痛苦，都已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