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凤翔殿的时候,却听得里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了出来,几个宫女在门前低着头议论着什么,连站在身后的颜离辰和林文覃都没看见。
“咳咳。”
颜离辰咳了几声,见那几个宫女回头露出慌乱的眼神,便沉着声音道:“里头怎么了?皇后娘娘可醒转了?”
那几个宫女跪了一地,为首的颤着声音说道:“回禀……回禀七殿下,皇后娘娘已经醒了。”
颜离辰的面上便露出喜色,刚欲抬脚往里走,却听得林文覃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既醒了,怎的里头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怎么不进去伺候?”
颜离辰一时也觉得奇怪,朝那几个宫女看了过去。
方才那宫女感受到颜离辰二人的眼神,一时有些害怕,脸都白了几分:“回禀王妃……娘娘……娘娘是腹痛难忍痛醒的,里头御医正医治呢,奴婢……奴婢……”
瞧着她吭哧着说不出话来,颜离辰的心头顿时涌上一阵不妙的感觉,立时便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还未及到正厅的门前,便见一只瓷白碟子从里头飞了出来,若不是他反应快抓着林文覃让开了几分,那碟子几乎都要砸到林文覃的身上了。
林文覃还来不及惊呼,便听得屋子里
皇后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治不好本宫的病,还来害本宫!”
皇后的声音带着愤怒和绝望,一时听得颜离辰和林文覃面面相觑。他们二人不敢耽搁,抬脚便朝着屋子里头去了。
这一进屋,便瞧见皇后正坐在正厅前头的软塌上,她的额头裹了一圈布,脸色惨白得不像样子,此刻脸上全是眼泪,看起来狼狈极了。
而她的面前,则是跪了满屋子的人。几个御医跪在前头,都是这宫里叫得出名字的医术好的,其余的便是皇后宫里的宫女。而郑嬷嬷在她们前头跪着,她的头发散乱,一只手捂着脸颊,因背冲着颜离辰二人,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母后,您醒了?”
颜离辰皱着眉头唤了一声。
皇后此时才发觉是颜离辰来了。她的眼泪一时流的更多,一脸绝望地看着颜离辰道:“辰儿……母后……母后要被他们害死了……”
说罢,更是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颜离辰不知发生何事,见皇后如此,自是把怒火都发向了伺候的人。他阴沉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又朝着御医暴喝一声道:“前头御医,过来回话!”
那几个御医登时吓得浑身一震,赶紧移步
到颜离辰的身边,一脸苦相地说道:“回……回禀七殿下,这药方子都是皇上首肯的,若非如此,臣几人怎敢如此决定?殿下,微臣们实在冤枉啊!”
御医们哭丧着脸,看起来倒不是说谎的样子。
林文覃见颜离辰满脸怒气,心里也知面对皇后的事他是没什么理智的,便温声对着那几个御医道:“你们把话说清楚,殿下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你们说的有理,殿下是不会怪你们的。”
那几个御医忙点了头,又把昨日夜里和今日上午的事细细讲了一遍:“微臣们只是觉得,这药性凉,有一定概率损伤女子机理,也非肯定导致不能生育之事。且此时是皇上亲自认可的,还请殿下明察啊!”
说罢了话,御医们却半晌没有听见颜离辰开口,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时,却见他沉着声音道:“你们都出去吧。”
那几个御医闻听此言,如获特赦般赶紧磕了几个头,一同出去了。
林文覃又张罗着跪着的宫女们出去,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皇后,郑嬷嬷和他夫妻二人了。
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也不似方才那般哭着了。郑嬷嬷还捂着脸在地上跪着,林文覃将她扶起来,又搀着她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这才瞧见她的模样。
她本就有些瘦弱干枯的脸颊如今已红肿起来,加上脸上胡乱淌着鼻涕和眼泪,更是显得她整个人狼狈不堪了。
“嬷嬷今日受委屈了,”
林文覃轻声说着,又将袖口的帕子递给了她:“母后一贯疼你,你是知道的。今日是摊上了大事情,若非如此,母后怎会如此待你?还请嬷嬷放宽心吧。”
那郑嬷嬷的一双眼睛都被打得充血,如今听了林文覃的话,刚想开口,却不防听得皇后又大声斥骂起来。
“就是她!若非是她,皇上怎会同意御医给本宫用那样烈性伤身的药?本宫如今才四十几岁,因着老了生不出来也就罢了,可如今偏生是吃错了药没了生育能力,本宫是皇后啊,若不能绵延子嗣,对这皇宫,对皇上可还有半分用处吗?她就是存心害本宫!存心的!”
皇后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
林文覃见此情状,也知不该让郑嬷嬷在此继续刺激皇后了,她想了想,便温声对着皇后道:“母后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