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睡了沉沉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动了动,又觉得嗓子异常的干渴,便坐起身来打算寻一杯水来喝。
一旁守了几个时辰的小婵听到床上的动静,立刻便过来问道:“小姐醒了?”又去端了杯一直温着的水递到了她手里,小声说道:“小苓在这水里放了菊花,小姐这一趟出去想是辛苦极了,快喝些来降降火气吧。”
楚念禾也没说话,就着那杯水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光了之后,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瞧了瞧小婵,似想让她再倒一杯过来。
小婵便笑了,一边叨念着:“小姐从小就是这样,睡醒来便爱喝水,”一边又去倒了杯水来,瞧着楚念禾喝了下去。
两杯甜丝丝的菊花水下了肚,楚念禾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坐在了床边上。小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小姐……你这两日去哪儿了?”
想了想,她又说道:“小姐没有音讯的这两日里,公主可急坏了,一日派人来咱们鸢尾阁问上三次不说,听说还派了人去咱们府上问,也不知老夫人是不是急坏了……”
小婵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了这些话,眼神里还有些期期
艾艾的担心。楚念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她失踪了几日,府中那几个好事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总要给她编排些是非罢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小婵的肩膀,抿着嘴角笑道:“嘴长在她们身上,爱说什么随她们去吧。我问心无愧,又何惧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可是……”小婵还想说,瞧见楚念禾面上仍挂着没所谓的表情,便只得咽下了想说的话,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奴婢明日就回一趟府里,将小姐平安回来的事告诉老夫人,也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吧。”
见楚念禾点了点头,小婵又有些后怕地摸了摸她的手,担心地朝她说道:“小姐此番出去久久不回,可把我和小苓急坏了。我们没有出宫的令牌,又不好去求了公主,便只得在宫里等着消息。小苓急得没办法,还去求了郝御医出宫去打听小姐的消息呢,好在小姐福大命大,终于平安回来了。”
听着小婵叨叨个没完,楚念禾便也知道为何今日郝传会在门口与小苓私会了。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握着小婵的手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不多时,小苓在外头听到了楚念禾和
小婵二人在小声说话,便也端着一碗糯粥走了进来。瞧见楚念禾看着自己,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嘴上却是温柔地说道:“小姐晚饭也没吃,空着肚子睡觉总是难受,这糯粥已经煮了几个时辰了,最是软糯养胃,小姐还是吃些再睡吧。”
楚念禾点了点头,小苓便将那一粥端了过来,因怕碗烫,她还在碗下头垫了一块毛巾。楚念禾拿着这隔了热的碗,不由得又有些感动。
“今日你在门口与郝御医说话,我瞧见了。”楚念禾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意味来。
小苓虽入宫不久,可也知宫女与御医私相授受乃是大罪,她脸上顿时露出愧悔的表情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奴婢知道……小姐因怕我难堪,还特意从小门进了院子来。都是奴婢不好,此次若不是要托付给郝御医要紧的事,奴婢是断然不会私下去见他的。若是因这件事给小姐招来没必要的祸端,小苓是万死也不为过啊!”
小婵不知她们二人在说什么,脸上便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楚念禾心里明白,便将手中那碗粥放在了床旁边的桌子上,伸手扶起了小苓道:“此次你与郝御
医来往也是为了我,我自然不会怪你,只是此事可大可小,往后总要谨慎些才好。”
“是,奴婢知道了,”小苓有些难受地抿了抿嘴:“郝御医是个好人,奴婢也不该耽误了他,往后定是不与他来往了的。”
瞧着小苓坚决的样子,楚念禾倒是有些奇怪地道:“你与他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何谈耽误不耽误?只是现下此事悬而未决,往后我去向公主求了恩旨让你们两个成亲,不会是什么难事的。”
一听到楚念禾的话,小苓却是猛的摇了摇头,蹙着一对眉头说道:“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一心为了我好,可郝御医在宫中前途无量,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家世也不好……奴婢只想一辈子在小姐身边伺候,求小姐成全!”
说罢,小苓再次跪在了地上,面上竟是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楚念禾心里便有些犹疑,朝着一旁的小婵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
小婵脸上的表情也甚是无奈,瘪了瘪嘴道:“小姐,这事……”
“小婵!”小苓赶紧制止了她,又朝着楚念禾说道:“小姐不要多想,奴婢如今被签了身契卖到楚府,就一辈子
是小姐的丫鬟,跟其他事无关。”
小苓越是这么说,楚念禾心里越是疑窦丛生。她记得自己出宫之前小苓还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自己这些日子不在鸢尾阁,有人来欺负她们了?
楚念禾便有些恼怒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