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睡了半柱香的时间,楚念禾就隐隐听见一个微弱的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都给老子滚!大当家交代什么你们就听什么,还把我这二当家放在眼里吗?”
是周徐!
楚念禾猛的睁开了眼睛,朝着漆黑漆黑的门口望去。
果不其然,就着淡淡的月光,她瞧见门口三道影子正在悄悄地说着话。只是黎明前的黑夜太黑,楚念禾又把烛火全都熄了,实在是难看清有没有旁人。
她悄悄地起了身,将被子整理了一下,弄成有人躺在里头的样子。又瞧瞧床边的鞋子,她一狠心,光着脚便踏在了砖石地面上,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了门口,楚念禾便听见那仆妇中的一个用央求的口吻轻声说道:“二当家,求您别为难我们了,里头那娘子是大当家看中的,您若是进了屋,可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那周徐本就恼怒,一听见那仆妇句句带着大当家的名讳,气的一把便将她的头发抓在了手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乡野村妇懂什么?屋里头那女人反正都有过相好的,谁知还是不是清白之身!明日她就要同我大哥成婚了,今日让我先尝尝鲜,也不枉我与大哥的同袍之情!”
说罢,他也不顾自己的手劲儿多大,将那仆妇一甩,那仆妇便掩着嘴坐在
了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另一个胆小的也顾不得守门了,赶快过去扶起了自己的姐妹。周徐见她们二人如此难缠,又是恨又是怒,冷哼一声威胁道:“我告诉你们,若你们将今日之事说了出去,我便把你们发卖给山下的牙婆子!这其中的利弊,你们自己衡量吧!”
牙婆子是金云城专门贩卖女子的婆子,女子们若被牙婆子抓了去,不是被卖去了青楼,就是被卖去了大户人家做个供主人玩乐的小婢子,连侍妾的名分都没有。两个仆妇听到周徐竟拿此事威胁,顿时噤了声,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地抱在了一起。
周徐满意地哼了一声,伸手便推向了大门。门是虚掩着的,只听轻轻的吱嘎一声,便打开了一人宽的缝子。
虽然外头有月光,勉强能瞧见人影,可周徐在外头站的久了,猛一进屋,便是再清亮的眼睛也会觉得乌漆嘛黑,连手指都看不见一根。他也来不及犹豫,立刻便侧着身进了屋,悄悄摸摸地先朝着软塌的方向去了。
藏在门旁边的楚念禾摒着呼吸,眼见着周徐跌跌撞撞地朝着软塌去了。她也没吭声,柔软的脚心轻轻地踩着地面,就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刚出了门,她便朝着那要惊呼出声的仆妇做了个“嘘”的手势,就轻轻地回身关了门。那两个仆妇
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紧张得手都哆嗦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帮她一起把门鼻子上的锁给挂住了。
屋子里的周徐还在悄声地探着软塌,听到门口的声音,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待他回身细瞧,竟发现门已经关得死死的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得意地笑了,心道这两个仆妇倒是有眼力见,竟为了怕楚念禾跑出去坏事,把门给锁死了。此刻便更是安心地朝着软塌去了。
楚念禾听到屋里没传出什么动静,咣咣跳着的心也冷静了几分。瞧着眼前的两个仆妇还紧紧地盯着她,她便轻声问道:“大当家现在何处?”
“大……大当家在正房呢……”那仆妇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楚念禾点了点头,又轻拍拍她们二人的肩膀,便朝着那间正房去了。
时间不多,她必许立刻找到大当家,再一五一十地将周徐的意图阐述明白。可她的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大当家与那周徐沆瀣一气,并不为此事做主,她可不就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了。
来不及细想,她瞧着大当家的正房门口并没有人守着,便一鼓作气,砰的一声将门给推开了。
外头没人,她这一推门,倒是有个穿着纱锻的女子走了出来。瞧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那女子便有些不耐烦地小声道:“大当家与你的成
婚之日还未到,这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楚念禾不敢停顿,生怕那头的周徐瞧出了她不在屋里破门而出。她瞧了瞧这个看着很是娇媚的女子,便豁了出去,大声朝着里间喊道:“大当家!求大当家为我做主!”
她的声音清脆,顿时便让在里间的元凛风听了个清楚明白。那个娇媚女子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气得一把便捞住了她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命了!若是扰了大当家好梦,明日我便把你丢到蛮山外头去喂狼!”
又是喂狼,难道这寨子里的人都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
楚念禾斜眼看了看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姑娘若是大当家的房里人,也万勿太把自己当回事。大当家若娶了我,你便是只配伺候我洗脚的偏房!惹恼大当家是我的事,若你惹恼了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子哪里料想到楚念禾竟有这样大的气势,气的“你,你”的吭哧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