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六合带着人便去了之前约定好的客栈,几人门清熟路的找了靠门的位置坐下,然而,不等六合几人坐稳,只见对面二楼的走廊上,一男子身穿玄色长衫,半露出的侧脸上面是触目惊心的刀疤。
六合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脸上能有这样刀疤的人本就不多,似这人的年纪除了陆枫他再没见过旁人。
尤其是当二楼的人发现六合在看他时,这人故意在桌子上敲了三下,接着丢下些散碎银子便拿着斗笠下楼去了。六合见状连忙示意身边的人留下继续看守,自己则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此时,躲在厢房内的暗士并未察觉有异,始终盯着坐在一楼角落里的张旭,六合和陆枫这才得意碰面。
出了客栈后,陆枫直接拐进最近的一条巷口,走了没几步突然站住脚的,等身后的六合跟上来这才以真面目示人。
“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离开北戌了吗!”六合见陆枫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满是疑惑,嘴上说的话好不饶人,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然而,眼前的陆枫却没有半点笑意,他看着六合神情十分严肃,“她人呢?”
陆枫
冰冷的视线和紧张的神情让六合立刻回过神来,然而,面对陆枫的质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苏缈至今没有消息,近况到底如何谁都不清楚,如今他已经飞鸽传书让相府剩下的暗士全都出动去寻,相信这几日就该有消息了。
“到底怎么了!”陆枫看着六合闪躲的视线不由得心下一紧,连忙催促问道。
六合见自己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如实说道:“夫人她,消失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寻了,相信这几日就该有消息了。”
听了这话,陆枫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抓着六合的手突然松开,反而让六合有些不知所措。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丫头机灵的很,用不着我们操心。”陆枫喃喃地说道,听了这话六合连忙点头称是。尽管昨天他也是用这样的借口安慰邱君清的,可是扪心自问,六合自己是不信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过了片刻,六合猛地反应过来,不等陆枫离开连忙将人拽住了,两个人先是一愣,陆枫明显将要紧事忘在脑后了。
只见这人面露尴尬,接着沉了沉底气,故作镇定地说道:“我要是不在,你
们的左相早就死于非命了,此刻人就在客栈之中,你且带他去寻右相吧。”
听了这话六合顿时愣住了,合着这几日他们这些人昼夜不分寻找张旭的下落,人竟然就在眼皮底下,若是被自家相爷知道了,只怕是要将他们这些人全都发落了。
这时,陆枫看出了六合心中的犹豫,四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他自出了皇城就被人跟了一路,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他被人追杀碰巧被我所救,只是他始终还是被人跟踪着。”
说罢,陆枫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块令牌拿了出来,这东西是他救张旭时从来人的身上取下来的,似这般训练有素的暗士,背后之人必定来头不小。再加上这令牌做工精细,上面镀金的纹样不似出自寻常人之物,也是因为这一物件,陆枫才能大概猜到背后之人。
当陆枫拿出令牌时,六合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物件。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皇上身边血滴子所持之物,他曾见过刘大监身上有一模一样的令牌,不等陆枫接着说什么,六合便明白了这人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六合看着陆枫突然冷冷地说道,陆
枫见状便知邱君清只怕是早就知道皇上动了心思,想要对付他二人。
说起来皇上有此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北戌兵力被慕容席一人掌控,两个权相又同时不在京中,朝中无人可用,皇上当真成了孤家寡人。再加上他二人私自前往渝州,凭皇上的疑心会他二人下手是迟早的事情。
“你既明白就好,人我就交给你了,今天我便离开渝州前往边塞。”陆枫这时点了点头,说话间满是愁容。
六合十分诧异的看着眼前人,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一线天虽然暂时真守住了,凭苏缈那刚烈的性子,人没了消息只怕是去寻慕容席复仇去了,许是右相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如此心急如焚。
而陆枫的话刚好点醒了六合,苏缈的性子谁都拿捏不准,若她真的不顾自己的身子去寻慕容席,或许陆枫还能将人在半路拦下来,如若不然,后果是几人谁都承担不了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才能做到万事周全。
六合将令牌收起来后重重点了点头,二人当即相悖而走,陆枫便向出城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客栈内,张旭在屋内等候多时,直到六
合再次回来后人这在暗自松了一口气。六合进屋后在原本来的地方坐下,接着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用来遮挡,眼睛却向张旭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二人交换了下眼神,接着一前一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客栈。
出门后,张旭将头上的斗笠向下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