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将地图拿在手中看了许久不曾言语,苏缈这时抬眼打量着他,只见这人默默的将纸掉了过来。
空气中无声的叹息让屋内的气氛骤然尴尬起来,即便不抬头,苏旭也知道此刻苏缈一定对自己失望至极。
她这图自己从未见过,更何况他去军中的时间不长,又是半路出家,看不懂部署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苏缈为何会有这么详细的部署图。
“还不进来?”苏旭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门外的两个人听后先是一愣,还以为两个人一言不合动了手,可是当二人进去时,只见屋内的两个人正保持着安全距离,苏旭那微红的脸满是尴尬。
“这张图只此一份,你且要收好,一旦发兵,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了。”说着,苏缈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眉头微蹙,强压着反应。
苏牧尘接过苏旭手中的部署图,只见上面山川河流画的十分详细,除了他之前在军中地图上见过的,还要许多错综复杂的暗道不曾见过。看这笔迹,铿锵有力,笔锋刚劲,落笔毫无犹豫偏差,难以想象,这图竟是出自苏缈之手。
然而,放眼整个北戌能拿
得出这张图的人,也只有苏缈一人,若是出自旁人之手,只怕也是信不过的。一时间苏牧尘对眼前的女子更加钦佩,再次抬眼时,眼中那一抹光芒毫不加以掩饰。
苏缈这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目光紧缩,二人对视片刻,苏牧尘当即一愣,连忙躲开了苏缈的视线。
从将军府离开后,苏缈并未着急回府直接带着人去了柳巷。此时的柳巷早已经不是当初接手时的样子。自从摄政王的手伸进来后,陈灵和赵陆将人悉数排查了一番,如今留下的多数都是当初的老人,能用的人手也不多。
眼下科举在即,这城中的客栈酒楼早就爆满,柳巷位于长街之上,此时文人墨客正多,打探消息正是好时候,最重要的是,苏缈算准了今日赵陆会现身。
厢房内。
苏缈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视线从窗口跃下暗自打量着对面街上的茶楼,那一楼靠窗坐着的男子此刻正襟危坐,手边的酒杯始终不曾动过,头上的斗笠显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样的打扮本没什么,可是此时北戌皇城内的夏季闷热的很,这人身上的行囊简单,定是从寒冷之地而来。
这
时,苏缈的视线落在那人左手中的佩剑,眉头微蹙,总觉得从哪里见过。不等苏缈细细思量,只觉得一道锐利的视线向她而来,只见那男子始终微微低着头,她能感觉到斗笠下面那一双锐利的眼睛。
“主上。”这时,陈灵推门而入,一声将苏缈的思绪唤回,她来不及多想,故作镇定的微微一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陈灵见状先是一愣,二人独处时苏缈极少这般笑过,她立刻察觉到异样,站在原地并未向苏缈走去。
此时对面茶楼的男子透过缝隙正打量着苏缈,见她绝美的侧脸此刻正同屋内的人说话,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楚楚动人,那男子看了有一会,直到苏缈起身离开窗口,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屋内,苏缈才刚离开窗口脸上的笑意骤然冷了下来,她结果陈灵手中的密信迟迟不动,躲在屏风后面始终盯着外面,直到那男子离开茶楼,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除了慕容席,这是第二个让她感到恐慌的人。
“派人跟上去,看看这人今日在何处落脚,小心着点,别惊了他。”说罢,陈灵立刻点头应下。
苏缈打开密信,只
见上面空白一片,她便知这是乐翎凡的意思。不知为何,苏缈此时心中只有一丝无奈,并无其他波澜。想来他也是知道,这信只怕是他二人之间最后一次的联系。
怎的她从前不知道,这人竟将中烨看的如此重?
突然,厢房里侧的暗门被人推开露出一条缝隙,不等里面的人出来,苏缈手中的寒铁短剑已经亮出在外等着了,赵陆还来不及反应,苏缈手中的剑就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了。
“主上!”
苏缈冷笑了一声,眉头一挑,“主上?我可担不起你这两个字。”
说罢,苏缈手中的剑微微一转,赵陆立刻从暗门中出来,站在了一旁。对上苏缈此时愤怒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次当真是惹了她,他们这些做死士的,最忌讳的就是易主。苏缈性子刚烈,当年更是中暗士之首,自然容不下他这种人。
然而,此时的赵陆顾不得眼前的危机,若是自己今日再不露面,乐翎凡就当真要身死沙场了。
“我知道,之前的种种已经不能取得你的信任,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死。”赵陆这时紧靠着墙壁,下巴微微上扬,连口水都不敢
轻易下咽,那寒铁短剑削发如泥,此刻正抵在他的喉咙处。
苏缈听后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对上苏缈的眼眸,赵陆的眼中渐露惊恐,这女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