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雯紧张的模样苏缈不满的蹙着眉,她又不是出去找人打架,至于这么大反应,不过细细想来雪雯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这内学院的人都在,几个人也聊了有一会了,也该散了。这邱貌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这个做嫂子的不在府上似乎是说不过去。
雪雯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却见自家夫人此刻正思量着什么,瞧她那一副认真的模样,是不会明白雪雯的真正意思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成了家的女人,是不能随意外出的。
“既然如此,你且吩咐厨房,让他们做些平日里少爷喜欢吃的,顺便,去趟柳巷将陈灵找来,回来时让六合一同前来。”苏缈见这丫头执意如此,终于做出让步,她还没有从前厮杀的日子中过来,过不了这般闲散的生活。
而实际上苏缈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闲暇不过是暂时的,她怕自己稍不留神,祸从天降,她护不住这个疼她入骨之人,更不想与他共赴黄泉,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雪雯听后先是一愣,立刻应下,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院子里的人看着自家夫人,苏缈先来无事,看了看此时明媚的阳光
,心中万分感叹,当真是虚度光阴啊。
邱君清将王元和李瑜二人送走后,这才和邱貌童回了后院,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总有说不完的话。
然而,当二人路过书房时,只见书房的门虚掩着,二人对视一眼,连忙快走了几步。一进屋就看见散落在地上的宣纸,屋内一片狼藉。邱君清来不及多想连忙向里面走了进去,邱貌童紧跟其后。
等右相看清了眼前人时突然愣在原地,身后的邱貌童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抬眼看去,只见苏缈此刻正手握狼毫在纸上胡乱画着什么,那狼毫在她的手上如同用剑一般,本来好好的毛发被弄得破烂不看。
身上原本青白色的罗裙上全是墨水,就连那白嫩的小脸上也多了一撇,邱君清看的有些愣住了,这人从不进自己的书房,除了用剑,还未见过她手上拿过别的东西,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右相反应过来后连忙关心的问道,这不问还好,一问苏缈那颇为怨念的目光看的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二人见状怒火中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她!
“这东西,怎么比剑还
难用?”苏缈被邱君清这么一问,不免有些心虚。她本来是想趁着闲暇时间也学学作画,结果没想到这笔拿着如此轻,远没有兵器用着顺手。
想她写的一手好字,弹的一手好琴,怎么唯独这作画如此不善?苏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墨水,恨不得将墨也泼在邱君清的脸上。
却见苏缈置气的将狼毫扔在了地上,长出了一口气,那委屈的模样邱君清一点都见不得,连忙关切地问道:“好好的,你练这些作甚,可是谁说了什么?”
邱貌童看着那地上的笔偷偷打量着邱君清的反应。这狼毫是昔日南城进贡的上品,一共仅有六支。其中一支给了当初的吏部尚书赵大人,另一只给了他,剩下的皇上自己留着用了。这人每每用这笔的时候,总要用上好的水墨。
自己这个亲弟弟碰都碰不得,如今被苏缈弄成这样却丝毫不心疼,到底是有了亲媳妇,这邱家哪里还有他的地位。
然而,听了邱君清这话苏缈越发抑郁了,一双眼睛怨念的看着他,只见右相刚想擦去她脸上的墨水,却被苏缈躲开了。对上她此时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
好像当初在慕王府的时候,
自己确实说过她的丹青,不佳。
“那个,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邱貌童见气氛不对,连忙找了借口想要出去,邱君清刚想将人叫住,可是回过身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我去看看,六合回来没有。”苏缈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邱君清只能默默点了点头,等二人离开后,自己一个人默默收拾被苏缈弄乱的书房。
此时六合只觉得身后一阵发凉,还不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当苏缈一身墨水出现在自己院子里时,里面的下人立刻围了上来,还以为是谁欺负了自家夫人,可是不等这些人过问,苏缈一个眼神就将众人吓回去了。
“回来了。”苏缈一边擦着脸上的墨水一边对陈灵说道,只见陈灵木讷的点了点头,打量着苏缈,见她身上没什么别的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什么看!”苏缈这时突然对六合吼了一声,紧接着,将府上保护她的暗士叫了出来,几人将六合围住,手上的兵器换成了桃木剑。
几人看着自己手上的桃木剑眉头紧蹙,一个个相互打量着对方,头上的发带换了看上去十足一个道士,几人虽然不明白苏缈
到底是何用意,但是瞧她现在的脸色,还是少会所话为妙。
“这新年,就得有新气象,前些日子你该明白自己差在哪了,从今天,我就正是教你功夫。”说着,苏缈给几人使了使眼色,众人当即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