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两个杀红眼的人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当脚步声走的近了,纷纷内敛气息,一直等外面巡视的侍卫走远了,他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苏缈这次来慕王府,意在慕容然,苏昊藏的出现明显是个意外,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若是苏昊藏今天真的死在了这,北戌前朝维持的平衡就此打破,她岂不是又给邱君清惹了麻烦。
“你未免太过自负了些,论带兵打仗我自是不如你,可是凭杀人的本事,你那将军府对我而言,不过如无人之境。我今天不杀你,可是日后你再挑战我的底线,即便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想来老太爷也不会怪罪我的。”说完,苏缈将他肩膀上的匕首用力抽了出来,那伤口的血随着匕首的抽离猛地喷了出来,苏缈抬手点了他的穴道以免留下太多的痕迹。
瞧着她行事如此小心谨慎杀伐果断,倒是真像苏老太爷的性子,只可惜,苏缈的身上流着陆辞文的血,尽管苏昊藏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是如今的苏缈,内力与本事皆在自己之上。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太爷对
她如此另眼相看,若是长子苏旭的身上有她一半的锐利,在军营那种地方又怎会没有出头之日。
苏昊藏看着苏缈的样子有些出神,当年赵容嫁给他的时候似乎就是这般年纪,没想到他当年的仁慈之心,却换来了对苏家最大的威胁,他一想起赵容当年自尽时的模样,终于明白她临死前的话,苏缈的存在,就是对他,和对整个苏家最大的诋毁与报复。
“怎么,我可是像她?”苏缈一边擦着匕首上的血迹,察觉到苏昊藏的视线后,微微垂下眼眸冷冷地问道。瞧着他那眼中闪过的一丝凄凉,她便知道,苏昊藏想起了自己的生母赵氏。
当年他抢了赵容进府,还得她受尽薛氏的刁难,自己也从小活在了苏妙玲和薛氏的阴影之下,苏昊藏又何曾管过她,他此时眼中的凄凉,只会让人感到恶心,他有什么资格,去怀念她的娘亲。
“像,又不像。”苏昊藏突然一愣,回过神时眼中尽是落寞,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就算他现在成了将军,可是在苏缈和赵容的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失败者。
“你
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她!”苏缈终于忍无可忍,厌恶地说道。若不是她对从前的事情有半点记忆,哪怕是要这天下陪葬,自己都会将当年的事情抖出来,她要让苏昊藏死在陆辞文的墓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悲天悯人。
说完,苏缈将苏昊藏撇下自顾自的离开了。
当苏缈再次出现在前院的时候,那慕容然早已喝高,一双腿已经站不平稳,一手拿着酒壶,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苏缈瞧着他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等明天一早,这人发现夜里什么都没有发发生,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自尽,如此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邱君清见她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便知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好在她看上去并无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苏缈的再次出现,乐翎凡与慕容席二人依旧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下眼神,二人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就在这时,邱君清神情有些异样,突然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了苏缈的身上。苏缈先是一愣,抬头就对上他宠溺的眼神,周围其他的夫人更是羡慕不已。
“天凉了。”说完,邱君清握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些,苏缈本想拒绝只好默许了他的举动,因为她知道,邱君清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突然这么做。
“美人!”就在这时,慕容然突然向苏缈走了过去,话刚说出口,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将慕容然拦了下来,却见苏缈和邱君清当即变了脸色,可是这也说明,慕容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不等邱君清发火,慕王府的管家赶紧命人将慕容然送到了乐惜的房里,看着人离开后接连向邱君清和苏缈二人赔罪。
“相爷莫怪,夫人国色天香难掩绝世容貌,我家王爷今日大婚实在高兴,酒喝的多了些,认错了夫人,小的替王爷给相爷和夫人赔罪了。”说着,那管家当即下跪,欲要弯腰的时候,邱君清赶紧弯下腰拦住了,那管家先是一愣,错愕的看着他,紧接着眼中尽是愧疚之意。
“老管家不比如此,本相和夫人,自然不会动怒,今儿个是王爷的大喜之日,莫要因此而坏了气氛。”说完,邱君清将老管家扶起,当着众人的面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一气
呵成,好不做作。
苏缈坐在椅子上,脑袋微微上扬静静的看着这人,眼中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她的这个表情被乐翎凡看在眼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邱君清为人如此,是非明了,难怪在朝中颇受人敬佩,苏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传言中只知北戌右相,却不闻其他。
当众人散去后,苏缈故意离开的缓慢,邱君清自知她另有打算,只将六合和琉璃马车留下,自己便跟着其他官员离开了,而这些人,对今日在慕王府后院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苏缈也因此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