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苏缈再次看见了那久违熟悉的面孔,她跪在他的脚下仰视着他,那充满戏谑的目光让苏缈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她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让自己陷入地狱的罪魁祸首,从她第一次对上他的视线时,自己就已经身陷深渊无法脱身了。
可是尽管如此,苏缈还是义无反顾,她就是想当面问问他,他对自己,是不是与她对他的情感一般无二,只要他说是,她便不再多问,哪怕她明明知道是让自己去送死。
然而,苏缈刚要问出口就看见自己那张丑陋的脸,她在睡梦中惊醒身子一颤,忽地一身冷汗,睁开眼睛就看见邱君清闭着眼睛坐在自己身边,她本能的摸向身边的剑,然而邱君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苏缈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方才梦魇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若是在过去自己只怕早就死在睡梦中了,雪雯也真是的,来人也不知道叫醒她。苏缈看着平静的邱君清,心虚的将剑向锦被里藏了藏,殊不知此刻他心里的笑意正浓。
“你醒了。”邱君清突然开口说道,苏缈
的动作瞬间僵住,接着阴沉下脸抬手就是一掌,邱君清眼中含笑向后跳开,看着苏缈将寒铁宝剑拔出来刺向自己,眼里尽是宠溺,要不是他让六合将东西留在兵器库,她哪里能找得到。
苏缈的剑法又快又密,如同细雨一般落下,邱君清一边躲闪一边有些心疼,似她这般年纪,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才会有如此身手,又是谁,成就了她。
“拿了我的东西,你还想用我的血祭剑不成?自己技不如人还要迁怒于别人,果真是小女子。”只见他食指与中指并拢,说话间将剑弹开,苏缈见自己真的剑了个宝贝也就不同他计较了,指尖在剑身上划过,眼里满是惊喜。
邱君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也有这般欣喜的时候,只不过和寻常女子相比,苏缈的注意力并不在男女之情上,一想到这人就要离开,他还真有些不舍,她一走,日后这后院里的姬妾只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你更擅长近身战,确定要这个?”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好不容易第一次透露出关心的语气,可是眼前的
人却丝毫没有听出来,将剑宝贝的收起来,生怕他再夺了去。
“你是在显摆你功夫厉害,还是在朝上受了气舍不得给我?”苏缈并未理会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邱君清听后无奈的笑了笑也就顺着她了。
相府被人围攻一事朝堂上的大臣无人不知,邱君清今天一早刚出门,就看见外面围着一群百姓,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自家后院还飘着一缕缕青烟,他就是想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了。
早朝上,皇上也是三番五次的用话点他,本来说好了自家的事情尽量低调处理,谁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慕容席和苏昊藏也不避讳,得知死士失手后便另做打算,非要给他的头上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然而,他邱君清也不是吃素的,他二人杀意都这么明显了,自然也不会和对方客气。他当即就将之前慕容席想要接手的一个差事推给了左相张旭。去年南方降水量上涨,按照去年的标准今年是要修建防洪水渠,本就是一桩美差,只要事情办好了,其中的油水也少不了。
慕容席盯着这
个差事这么久,就是以为手上积蓄银子,邱君清今日此举,是借他的手卖个张旭一个人情。那张旭平日里虽然与他总是敌对,可是在慕容席的事情上,他二人却是站在一起的。
那人也是个有血性的大丈夫,邱君清都送他这个人情了,自然不会推脱,这其中的油水又有多少能留给慕容席。
想来慕容席也没想到皇上看在相府受人迫害的份上,当即就准了邱君清的建议,顺便提起苏昊藏受伤一事。这让慕容席意识到,邱君清的今日今日的地位和自己的处境,两个人本就是皇上相互牵制的棋子,如果没有绝对势力是无法将对方彻底铲除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皇上之所以会顺着邱君清,并不是因为对他多么重用,而是因为他知道,苏昊藏的手是拜苏缈所赐,他这么做只会加深慕容席和邱君清之间的过节,一个邱君清都够慕容席对付的了,又能激起多大的风浪。
“他们欺负你了?”苏缈见他不语,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谁想到话刚说出口却被他嫌弃的白了一眼,苏缈没趣的瞪了
他一眼,后悔自己没记性,他要是能被人欺负了还是趁早投胎去罢。
“我幼时都不会问的废话,亏你问的出口。”邱君清诧异的看着苏缈,头脑长成这样,想来训练她的人定是废了不少心思,如此那些死在她手上的苏家血脉,确实有够冤的。
听了这话苏缈将手中的剑重重丢了过去,只是这次剑柄未出鞘,邱君清顺势一打,剑身直接奔向门口,刚进来的六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接住抱在怀里,见确实是他今天早上刚刚放进库房的,还以为府上出了贼。
“这不是我早上放进去的?”六合小声嘟囔着,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