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有快马从天街直奔皇城!
河北前线报捷,平西郡王攻破冀州后,一路北上,势如破竹,已经拿下赵州,率军十七万,直逼镇州!
最近几年,凡是有关霍子玉的捷报,全是当街喊出来的,这是出于鼓舞百姓、树立朝廷威望的考虑。
而霍子玉几乎每次捷报传来都是大胜,百姓也都是欢呼雀跃,在长安总能引起巨大轰动!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长安天街上的人,无论百姓还是士绅、官差,听说霍子玉攻破冀州后,不仅没有班师,反而继续北上,已经率大军直逼镇州了,纷纷雀跃欢呼起来,人人奔走相告!
在大多数人看来,当今圣上还在昏迷之中,长安仅有三万天策军镇守,霍子玉一旦击败叛军,过段时间后,叛军如果不再作乱,他就该班师回京镇守长安。
冀州南界河一战,霍子玉率军击溃二十余万叛军,大获全胜,光俘虏就多达十余万,所有人都认定霍子玉必然班师,但大半个月过去,他并没有回京,而是率军直逼镇州。
镇州是哪?那可是成德节度府治所,霍子玉率军兵临镇州,摆明了是要彻底解决成德军阀!
百姓们和东林党众自然是人人欢喜,太子李诵和广陵王李纯也听到消息开怀大笑。
刚教训完仇士良的李纯,听到消息后,拍案大喜,自己这个妹夫真是帮自己大忙了!
现在正是自己和淮西、淮南、荆南谈判的重要时间,江淮三镇就是认定霍子玉会很快班师,所以也顺理成章地认定太子党夺宫的时间所剩无几,因此才狮子大开口,要火枪、要手雷、要大炮,胁迫太子党妥协,但现在,随着霍子玉的兵临镇州,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首先,霍子玉继续进攻镇州,没有把张秉全放回长安,这就意味着,贵妃党短期内不可能有实力跟太子党叫板,不管是张贵妃,还是有些心猿意马的李实、俱文珍,还会继续向自己倾斜!
只要霍子玉和张秉全不回来,他们就能从容安排逼宫夺位!
其次,江淮三镇认定自己时间紧迫的问题,也不再存在,而且后续一旦霍子玉拿下镇州、收复成德,那江淮三镇妄想从成德买大炮和义武手雷的路子也会断,届时着急的就是江淮三镇了!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王叔文和王伾便赶到了广陵郡王府,李纯喜道:“二位也听说河北捷报了?”
王叔文喜道:“哈哈,全长安已经传遍了,想不知道都难,郡王您这位妹夫真是及时雨啊!”
王伾也道:“郡王,这消息那吴少阳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是现在去跟他谈,还是故意再抻他几天?”
李纯笑道:“王师傅,子玉都已经兵临镇州了,我们还急什么?待过几日,等他拿下镇州,江淮三镇就得跳脚的急了!”
王叔文和王伾都笑了,此时王叔文问道:“郡王,下官总觉得这次平西郡王可能志不在镇州,可能志在拿下燕赵三镇!”
李纯闻言,自然大喜,如果妹夫可以拿下燕赵三镇,那吴少阳必然跪着求自己!
于是连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王叔文道:“近来河南和山东的不少公文,下官都耳闻,细心收集之下,发现武元衡和李吉甫似乎早就为大战做好了准备。”
“有这回事?”李纯闻言,连忙问道。
“不错,”王叔文道:“武元衡先前从河南韦贯之韦大人处借走不少棉纺、棉布,李吉甫李大人也提前生产了将近十八万套棉服,您也知道,山东只有五六万大军,生产这么多棉服做什么?”
“嗯,看来是为越冬作战做足了准备啊,”李纯叹道。
“郡王在冀州之战,已经击溃了二十二万叛军,并俘虏了十几万,光是这一战,成德没有五年根本缓不过来,所以郡王应该是看到了战机,所以才没有班师,而是直逼镇州,如果下官所料不错,郡王拿下镇州,可能就要直逼定州!”王叔文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伾点头道:“不错,确实极有可能,听说张茂昭调集了大量义武兵马前往相助成德,一旦镇州失守,义武短期内将兵力匮乏,平西郡王乃是极聪慧之人,镇州距离定州又不远,他一定不会放过这等好时机!”
李纯对燕赵情况并不太熟,因此问道:“如果拿下定州,是不是就意味着义武也要完蛋了?”
王伾闻言,一边沉思一边说道:“这就难说了,按理说,拿下定州后,联合山东夹击李师道的瀛州最为稳妥,因为这样可以稳步由南向北推进,但这也不一定,因为如果张茂昭把家底都败在镇州,那郡王拿下定州后,反而可能趁着义武兵力匮乏,直逼北部的易州,届时成德与义武将同时被收复!”
李纯听了个半懂不懂,但王叔文确实忽然听出了点不同的意思,立刻便要看燕赵地图,李纯便领二人来到书房深处,找到地图后,掌灯去看。
王叔文大喜道:“郡王,我敢打赌,一旦平西郡王拿下定州,必然直逼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