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开始前的一个多时辰,霍子玉便和小公主以及小郡主赶到了兴庆宫。
由于小公主今年已经十四岁,而贾兰笙也已经十五岁,已经到了快能成亲的年龄,所以皇亲国戚们,尤其是太子李诵已经在找宫里给选日子了,三人的成亲时间,一下子就成了后宫众人讨论的焦点。
不过早先礼部与国子监的学者都讨论过,霍子玉生肖属猪,贾兰笙属鼠,李云锦属牛,三人连年生,大多年份都不适合,最后还是德宗拍板就在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为三人成亲:他和霍子玉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哪一年成亲都是吉时!
而德宗定在这一年的原因是,他认为这一年是龙年,也预示着大唐这条巨龙即将腾飞,他这个真龙天子也将正式踏上历史舞台与玄宗、太宗,甚至和秦皇汉武比肩功德!
而他最大的助力,正是霍子玉,都说好男儿“成家立业”,那“成家”必须在这个龙年,这样才能帮自己“立千秋大业”!
德宗这个提议得到了三省六部甚至天师府的支持,于是成亲时间就这样定在了贞元十六年。
虽然霍子玉以前认为这类都是封建迷信,但自从穿越这种事发生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随意评断什么,还有就是他两年前春节时张天师跟他说过的那番神秘的话,都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敬畏。
后宫一阵喧闹过后,张贵妃找到了霍子玉,想要请他尝一尝南方进贡的新茶。
霍子玉本想以地位身份不宜单独相见为由拒绝,但淑妃似乎也在劝霍子玉同意,于是霍子玉只得同意,就这样几人来到了偏殿。
一到偏殿,淑妃便领着贾兰笙与李子涵、李云锦等女通过后门去到了后殿,独留霍子玉和张贵妃在殿中,而俱文珍则到门外,说是伺候着,实为放风。
不出霍子玉的预料,张贵妃先是客套关心了一下霍子玉,然后说到自己命苦。
霍子玉拱手道:“贵妃娘娘怎么会命苦呢?如今大唐如日中天,陛下鸿运如海,娘娘您年仅二十岁便被封为皇贵妃,陛下又未立皇后,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宠至极呀!”
“行了,你这个臭弟弟,这里只有你我姐弟,你何必拿这种套话来糊弄我?”张贵妃嗔道:“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懂?”
“回禀娘娘,子玉确实不懂。”
“行了,姐姐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大哥和二哥的事,我知道和你没有关系,但我三哥的事,你总不能抵赖吧?”张贵妃说着,一脸质问地望着霍子玉。
“秉全将军在天策军也是副军级别,到了山东也在军队是有实权的,我抵赖什么?”
“呵呵,笑话,姐姐可不是傻子,我可听说了,是你在出征前跟陛下提的建议,将我三哥调离长安去了山东的,”张贵妃道:“什么副军级,管什么用?山东文有李吉甫和裴度,武有杨忠、李再义,甚至薛元魁都比他权力大,你倒是说说,我哥他怎么有实权的?”
霍子玉听张贵妃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也索性不装了,望着依然一脸嗔怒的佳人低声道:“姐姐,我是听云锦和子涵说您很照顾她们才斗胆叫您一声姐姐,既然叫了,而且您又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
“行,你说吧。”
“张家先前是什么问题,有什么图谋,您比我清楚,也不需要我点破吧?”
“我们能有什么图谋?”
“嘿嘿,姐姐,既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您又何必再遮遮掩掩?”霍子玉见张贵妃脸色紧张,笑着说道:“以您的智慧聪明,应该知道,您所想的,其他人其实也都能猜到,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狐狸?天家的事,大大小小能瞒得过他们?”
“好,算我错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张贵妃道:“哪个做母亲的不想为自己孩子考虑?”
“是的,姐姐说的对,不过您觉得您能成功么?张家有什么家底可以挑战皇家秩序?”
霍子玉说的很直白了,张贵妃也彻底明白了过来,说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姐姐现在就问你一句,能不能帮我三哥一把?”
“怎么帮?”
“把他调回来!”
“姐姐,这个我说的可不算,先前长安有十余万天策军在,他尚且被打发去了山东,如今长安只有七万天策军,您觉得可能调他回来么?”霍子玉笑着说:“当然,把他调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张贵妃似乎找到了希望。
“但是他可能就要永远做个废人了,您觉得朝里人现在支持我岳父的人多,还是支持您的人多?谁会愿意让他回来手握兵权?”
“呵呵,懂了,”张贵妃一声冷笑。
“姐姐,听我一句劝,别有非分之想了,”霍子玉道:“你好好想想吧。”
“还想什么?呵呵,陛下赐婚你和云锦的时候,我就该明白过来的。有你们这层关系在,东林党和满朝文武,只可能支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