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憬,字退翁,渭州陇西人,刑部侍郎,时年六十岁,朝会后还和霍子玉在聊案情,主导连夜突审了窦申、窦荣、崔进等犯人,将整个长安城的官绅豪强几乎抓了一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刺杀了?
“怎么回事?!什么人敢当街刺杀朝廷大员?而且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霍子玉急问道。
“赵大人连夜突审,长安城内主犯、从犯几乎全部抓获,由于仅剩一些整理案情和文书的事情了,杜黄裳杜大人与另外几位大人考虑到赵大人年事已高,便建议他先回去休息,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刺杀了,不过好在赵大人只是重伤,陆老爷子已经赶去救治他了!”关松拱手道。
“嗯,有陆老爷子在,赵大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赵大人是本案主审,就没有人保护?”霍子玉奇道。
“有,刑部两位衙役、赵府两名家丁,另外还有王副统领派的一名锦衣卫。”
“五个人都没能保护住赵大人?”
“没…没,五个人尽数被杀,咱们那位锦衣卫甚至连放响箭的机会都没有!”关松说着,面带惭色地说道:“其实也是属下疏忽了,没想到有人敢在这个点刺杀主审。。”
“现在整个长安街道巷口都是天策军、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各个坊里的小吏也都没睡在巡视,能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杀人,看来来头不小。”霍子玉没有责备关松,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可是主犯从犯都已经被抓了啊…”关松茫然道。
“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大的案犯漏掉了,通知杜黄裳杜大人再审窦荣与杜益!”霍子玉沉吟道,说着又道:“有人看到凶犯了么?”
“有,咱们有位兄弟当时正领人巡街,就看到一个黑影,个子倒是不高,戴着一个唱戏的白脸面具,往城西逃去了!”
“联系案发地到城西所有的兄弟和天策军,有任何贼人踪迹立刻包围并通知我,我这就进宫禀奏陛下!”霍子玉刚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既然没有使用刀具,那凶手使用什么作案?”
“一截竹刀!”关松拱手道。
霍子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但是不敢肯定,于是道:“关松,你有没有想起来,上半夜的时候,有个人想出城,就是用一根半短的竹竿扛着包袱?”
关松闻言,恍然大悟后惊道:“他就是凶手?!”
“嗯,有可能,”霍子玉道:“我猜测,他可能是受人指使要去咸阳杀人,但是被我们挡住,所以就想杀了主审好拖延时间,待明日放开城门后再出去杀人!”
“属下明白了,我这就派人通知杜大人然后追寻凶手踪迹!”关松点头行礼后便领人匆匆策马而去。
霍子玉则心情沉重地往兴庆宫赶去,他的心情不能不沉重,堂堂朝廷大员被当街刺杀,而且是在满街布防的情况下!
在后世,他不是没读过唐史,中唐时期就发生过宰相武元衡与裴度被当街刺杀的事情,两人一死一重伤,那更骇人听闻,不过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因为都知道是军阀派的刺客。
现在这样的事,就发生在霍子玉身边,这让他深深惊讶,大唐朝廷的腐败与罪恶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这样的大唐,难怪会在数十年后被黄巢带领农民起义军搅得天翻地覆!
霍子玉来到南薰殿,将案情禀报完,德宗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兵部侍郎杜黄裳带着案书也赶了过来,禀报完案情后,又禀报了赵憬被刺杀一事。
德宗面色阴沉的可怕,站起身仰望夜空,一言不发,吓得杜黄裳没敢多说一个字,南薰殿就此陷入了可怕的静默中。
过了将近十分钟,德宗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杀!都给我杀了!”
霍子玉、杜黄裳、霍仙鸣,都没敢接话。
德宗转身吩咐道:“下诏,命兵部尚书李光进全面接管此案。”
说完对霍子玉道:“这件案子,给朕追查到底,无论查到谁,都给我抓!凡有抗旨,格杀勿论!”
霍子玉闻言,知道德宗真的怒了,于是语气坚定地拱手拜道:“微臣谨遵圣命!”
待出了兴庆宫,关松已经冲了过来,拱手道:“大统领,闹大了!”
“什么闹大了?”
“昨晚跟踪那人的兄弟们说,那人进了兴化坊李家,刚才几个巡视把守的人都说看到一个黑影闪进了兴化坊,据兴化坊里正和小吏们说,是进了李家…”
“哪个李家?”
“礼部尚书,李则之李大人家…”
“李则之?!”霍子玉震惊了,这个李则之上半夜朝会已经让他震惊过一次,这次更让他震惊了。
“没想到,他隐藏这么深?!”霍子玉沉吟道。
“大统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霍子玉怒道:“给我围了!”
“围倒是已经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