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多杰从没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从他意识到自己被从擂台上踢下去开始,他整个人就开始懵了。
现场将近八万人,来自五湖四海,自己被当众从擂台上踢下来,摔了个狗啃泥,这是何等的羞耻?!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懵懵的,脑袋都是昏的,直到受伤的拉则巴桑过来扶起自己,安慰他一番,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我宣布,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第一轮第三场,俄松对大唐,最终结果是:大唐获胜!”郝玼满含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记重锤砸在贝吉多杰的心头。
贡布多杰已经飞奔着赶来,先是确认贝吉多杰没有受伤,这才安慰他道:“没关系的贝吉,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必计较一时的胜败。”
“可是——”贝吉多杰正要再说,却被贡布多杰打断了。
只听贡布多杰道:“汉人有句话,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败一次又如何?”
见贝吉多杰还有些愤愤不平,贡布多杰责备道:“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难道没发现你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你学的灵犀指呢?都学牦牛肚子里去了?!”
贝吉多杰闻言,如遭雷击,灰头土脸,红着脸再不敢发一言,自己堂兄说的对,是自己愚蠢了,被愤怒冲击,失去了理智,灵犀指都没来得及施展就被霍子玉踢下擂台!
自己这是中了霍子玉的计了!陷入到了霍子玉的节奏里,结果霍子玉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而自己连灵犀指都没来及用,便狼狈下台,被霍子玉像猴子一样耍了!
见贝吉多杰委顿的模样,贡布多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反正击伤裴绪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且我们事先都小瞧了霍子玉,我也有责任,你就别难过了,以后好好修炼就是,将来再让让霍子玉加倍还回来!”
贝吉多杰这才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众人迅速离开校场。
由于下午还有于阗和靺鞨的比赛,所以观众们已经开始撤离,而德宗临走前传旨,霍子玉稍等去兴庆宫赴宴!
霍子玉送薛涛、贾兰笙回家,二女一路花痴地望着霍子玉,和几个小丫鬟一起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且不表。
要说心情最复杂的,还是田绪父子。
由于二人不愿呆在尚书省安排的住处,自己出钱在兴化坊租了一座府邸,但是在俄松与大唐一战后,二人一路都沉默不语。
倒不是田绪不想说话,而是在霍子玉将贝吉多杰踢下擂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表情,那是一种震惊后茫然的样子。
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了解,他知道,那是田仲武自知不敌霍子玉后的失落与挫败,而在见识到现场百姓和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对霍子玉的热爱后,他也沉默了。
这个霍子玉太擅长收买人心了,不好对付,但此刻,他需要做的是鼓励自己儿子。
“仲武,你知道怎么打败霍子玉么?”田绪问道。
田仲武早年游历江湖,学过些少林功夫,曾在洛阳遇到过裴绪,兵刃他自然敌不过长刀无敌的裴绪,但他在拳脚上也没占到裴绪任何便宜。
而今日,裴绪毫无悬念地败给了贝吉多杰,而霍子玉又赢了贝吉多杰,而且赢得那么潇洒、那么不费吹灰之力!所以,败给裴绪的他,就更不是霍子玉的对手了,怎么可能赢他?
想到这里,田仲武叹气道:“孩儿怕是决计无法打败他的,实在是不服不行。”
“哈哈哈,仲武,你平日里颇为机敏,怎么今日反而说起傻话来了?”
田仲武见自己父亲批评自己,也不敢还嘴,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错了,于是拱手问道:“孩儿愚昧,还望父亲训示!”
“呵呵,谁说打败一个人必须通过比武?”田绪微笑道:“功夫高低并不重要,领兵打仗才是最重要的,他霍子玉功夫再高,也只是一个人,能抵得过千军万马?所以,想要打败他,你可以在战场上!”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田仲武拱手点头道。
田绪这才微笑着抚须点了点头,他暂时还没有告诉田仲武传爵位给他的决定,他不能让田仲武手上沾满兄弟的血,那样会对他未来发展不利,他要亲手替自己儿子拔除祸患,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节度使的位子传给他!
可惜的是,连田绪此时都不知道,一场惊天阴谋正在朝他慢慢逼近!
南薰殿,德宗摆下一场小的宴席,名义上说是家宴,宴请的也只有李诵、李源以及霍子玉,连自己老丈人贾耽都没有请!
等霍子玉赶到兴庆宫的时候,已经午时正,也就是后世中午12点整,霍子玉禀告过后,在殿外侯旨进殿。
俱文珍得旨后,来到殿外道:“侯爷,陛下有请,您请跟奴婢这边走。”
霍子玉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听声音就知道是李云锦来了!于是回身微笑着跟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