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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她睁眼看,不是熟悉的环境。但也不陌生。
李佩央坐起来,在看清眼前的四合院时,她看向他,美眸带愠。没完了是吧?
周庚礼挑了挑眉,开门下车,扔下一句,“顺路来拿点东西,你不用多想。”
盯着他单手插兜潇洒走向大门的背影,李佩央就算看不清他表情,但也知道,这狗东西此刻一定在笑。
等看清他拿回来的纸皮袋,李佩央更加确定,他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绝对的。
对于她脸上明显的愠怒,周庚礼神色自若地把两条烟扔到后座。
对,他就是故意带她来这儿“故地重游”的。
他就是想提醒她别忘了,当初可是她主动上门,找上他的。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到底凭什么。
李佩央无语地摇摇头,开口道:“周庚礼,我不同意跟你结——”
“对了。”男人慢悠悠地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扔给她看,“我和遥遥的配对成功了。看来,我们父女还是有点缘分。”
接下来,在李佩央不可思议又惊喜万分的表情变化中,周庚礼解开西服外套扣子,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问她:“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李佩央:“...”都是成年人,互换所需,不用说得太明白。
她把手里的单子仔细叠好,放进包里,“没什么,开车吧。快一点,不然回去太晚,遥遥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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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李佩央简单地跟女儿说,要和爸爸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小遥遥也想和他们一起,但害怕人多感染,李佩央没有同意。
遥遥可爱的小脸上写满失落。
周庚礼抱着哄她,承诺给她带很多玩具回来。她才稍微开心了点。
车上,李佩央问他,“有没有婚前协议要签。”她包里还带了笔。
周庚礼刚打过一个电话,还在看助理发过来的文件,不解地撇她一眼,“你有资产要分割?”
还是目中无人的语气。一点没变。
李佩央知道她是多虑了,淡淡堵了他一句,“有啊。你昨天说的,一个亿。”
“哦。”男人翻着文件,不假思索道:“我以为你在跟我要零花钱。”
神经。
李佩央认为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形容这男人目前的精神状态了。
不过她也没时间跟他斗气,她人虽然回国了,但他们团队的研究还在继续。她每天也要看许多实验数据,要和其他人探讨调整实验的合理性。
几个小时的时差很耽误事,一路上,她都忙着回消息,挪威语与英语切换自如,游刃有余地给出专业意见。
周庚礼侧目看了她几次,神色不自知的温柔。
他俩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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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要求双方要填申请表,提笔前,她手臂边多了个小盒子。
“先戴上,有人在看。”
什么人在看,他也不说清楚。李佩央看了两眼那个小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不言而喻。
内心挣扎几秒,她还是打开了。他家庭很复杂,如果真有问题,很麻烦。
“...会不会夸张了。”她指这枚戒指。
“夸张?”周庚礼听见了好笑的事,他掰过她的下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人,戏谑道:“你现在开始在乎这个了?”
“李佩央,七年前,更夸张的,你不是也说扔就扔?”
这还是重逢以来,他们第一次提起那一天的事。
他看见她原本还红润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心脏一阵刺痛,周庚礼松了手,顿了顿道:“是助理买的。你不喜欢可以不戴。”
“...谈不上喜不喜欢,总要摘下来。”李佩央快速地签好字,把那枚戒指胡乱地套在手指上,着手收拾桌上的文件。
“就像我们这次领证。”她说,“你准备好离婚协议书就行。”
“不会耽误你。”周庚礼把她签好的申请表拿过来,检查了一遍,“哪天你想,我们随时可以......你随时都能恢复自由。”
他撂下这句话起身,把申请表呈递给工作人员。
...
红本到手时,李佩央耳边都还环绕着他刚刚宣誓时说的誓词。
全程也没花多长时间,一件人生大事就这样尘埃落定。她心上也就此压了一座山似得沉重。
当年她努力逃脱、放弃的东西,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她手上。这算是命运?未免…太捉弄她了。
李佩央看着红本发呆时,周庚礼也注视两人的合照在想,差一点。
他们当年就差一点,就拿到这个本了。
他明明都选好日子了。
现在照片上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