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菀打电话来,说林清韶已经苏醒。
林桑回到医院时,正好警察也在,他们来例行问询。
林清韶这次的失踪暂时被定性为绑架案,经过调查,他们大致还原了案件经过。
昨天下午,林清韶和林菀分开后,独自驾车前往市中心的一家饮品店,通过监控查看,他应该在等人,十五分钟后,他陷入了昏睡,他的后桌上摆放着一只香薰,经过化验,香薰中含有大量药物,有催眠致幻的效用。
在他昏迷后,几个男人将他架起来带入二楼,半个小时后,又将他带入车中 ,驶入了没有监控覆盖的郊外。
之后发生的事情警察无从查证,嫌疑人那边仍在审讯。
他们今天来是要问清楚两件事,一是那天他去饮品店等谁,二是他被带走后中途是否清醒过,有没有看到什么。
“约我出去的是张有才,我们前一段时间有过合作,不过后来闹得不太愉快,他就撤资了,昨天他打电话来,说想和我再谈谈合作,”林清韶靠在床头,微蹙着眉,眼神微微瞥向左侧,似乎在回忆昨天的情形。“后来我去了他说的地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之后的事我并不清楚,醒来就在医院了。”
他看见林桑进来,眼睛一亮,向她伸了伸手,林桑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坐在他旁边。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林清韶微笑着看着她,摸了摸她垂在旁侧的头发,柔声开口,“好多了,别担心。”
林桑摩挲着他的手心,他的手很凉,还沁出些汗。
来问询的警察记录下林清韶的证词,“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林先生,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
“辛苦了,警察同志,”旁边的林菀起身,“我送你出去。”
“昨天到底是谁约你出去?你这些年都很谨慎,从不单独出行,绑架你的倒可能是张有才,但他不可能把你约出去。”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时,林桑轻声询问。
林清韶沉默片刻,“电话那边用了变声器,我也不知道是谁,他说……”
“说什么?”
林清韶垂眸。
“是我失踪那半年的去向吗?”林桑笑了笑“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你就那么跑出去,还和警察撒谎。”
“你总是什么都能猜到。”林清韶轻叹。
“你可以直接问我,如果你想知道。”
“我不想,”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与疼惜,“我不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希望那段经历能快点儿从你生命里消失。”
他去赴约不是想窥探她那段过去,他担心的是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对林桑不利的东西。
林桑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困惑——原来他是因为自己才会放下防备失去理智吗?他真的爱她吗?这是爱吗?
但也仅仅是一刹那。
“我明白,”她握住林清韶的手,“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林清韶看着她,千言万语忽然涌上心头,却又无从说起,他抱住林桑,头靠在她肩膀,轻声道,“我们结婚,好不好。”
林桑顿了顿,轻轻拍着他的背,“好。”
林清韶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像抱着水中的一根浮木。父亲离开了他,带走了他多年的怨和委屈,也带走了他的快乐和野心。人世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世界仍旧是缤纷的,但没有了亲人和爱人,它就只是灰色的。
他已经没有了父亲,妹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依为命,可她并不懂自己,只有林桑,她懂他一切,他们心有灵犀,无需任何言语。
他漂浮在樊浩孤寂的世间,林桑就是他的浮木。
林菀站在病房外,隔着小窗望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忽然觉得无限心酸——如果父亲还在该有多好。
林桑和林清韶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没有林清韶从前想象中声势浩大的求婚,只是平淡的一问一答中就决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林桑竟然这样就答应了和他结婚,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做了场梦。
也许这是一场梦,不过是一场延续到现实的美梦。
因为老爷子入葬不久,两人不准备办婚礼,只是决定选个吉利日子去领证,宴请族里几位长辈,和他们知会一声。
林菀不太赞成,结婚这样的大事,他们就这样草草了事。
林清韶笑道,“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什么时候办都一样,我们里明白就好。”
林桑正往行李箱里塞衣服和常用的东西,抬起头来和林清韶对视一眼,都默默笑起来。
林菀哼了一声,又笑着摇摇头,“算啦,婚礼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觉得好最重要,我也没话说啦。”她走到林桑身边,“不过你们怎么又要出差,还去那么久。”
“带你去你不愿意,留下你一个又嫌闷。”林清韶过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