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捏着手机,片刻后,她向易遥道,“手伸出来。”
易遥乖顺地伸出手,又顺势向前几步,站的离林桑更近。
林桑用他的指纹解了锁,打开通讯录,慢慢滑动着界面。
里面的联系人很多,但每一个联系人都没有标注名字,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她看了十多分钟后,低着头若有所思。
易遥没有出声,只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林桑。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抬头,直视着他双眼。
他不说话,也不躲避她的眼神,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只歪了歪头,露出傻笑。
林桑轻笑,她又问,“你相信我吗?”
易遥双眸倏然一亮,很快又将头低垂下去,轻轻地点了点头,像害羞似的。
“愿意陪我玩儿个游戏吗?”
“什么?”他抬起头。
“一会儿你从窗口跳下去,我在下面接住你,怎么样?”
易遥不疑有他,立刻点头答应。
“好,”林桑缓缓微笑,“那你跳吧。”
他跃上窗口,俯首向下看去,那半截断掉的榕树已经被处理,下面只有蓬松的草地,月色与微风下,像地狱里勾魂的鬼手般,泛起一簇簇黑绿色的波浪。
他回过头,又对林桑露出个傻笑。
一阵风拂过后,窗边空荡荡的,只隐约听到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林桑短暂地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她收敛了表情,只留唇边的一抹微小弧度。
她完全不相信易遥会忽然变成白痴——相反地,他大概又在谋划着什么。
咔的一声,整幢别墅忽然陷入了黑暗。
外面传来敲门声,周泽在门外轻声道,“林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月光照进来,林桑半倚床头坐着,她懒懒应答一声,“请进,怎么又停电了?”
月光下,她的面容美的惊心动魄,周泽一时看痴了,直到林桑轻笑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林桑一笑,“有烟吗?”
周泽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放到林桑唇边。
林桑侧了侧头,“烦请替我点烟。”
周泽的手颤了颤,把烟支放到唇边,打火点着后,又拿下来放到林桑唇边,她叼住烟,浅浅吸了一口。
周泽望着她,似乎是有话想说,踌躇片刻,正要开口,外面忽然有人敲门,“周先生!周先生!不好啦,易先生他从楼上摔下去了,人正在花园里晕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周泽脸色立变,他站起身,急忙赶到楼下去。
易遥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右臂骨折,腿上的旧伤被触发,要躺床休养一段时间。
“……易先生……”静默过后,周泽试探着开口。
易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哭闹起来,“妈妈!我要妈妈!她骗我!”他不停地哭喊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眼泪已经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周泽如遭雷劈,震惊地望着易遥,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哭够了,才抽抽噎噎地对周泽说话,“你……嗝……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我妈呢?”
周泽仍被怔的不敢接话,易遥的脑子要是真出了问题,公司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清楚今天的一切都是依附着易遥得来的,也清楚自己和白芷有几斤几两,他们俩根本主持了不了大局,董事们和对手公司都虎视眈眈,如果易遥出了什么问题……他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他究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很快就镇静下来——还好屋子里只有他和易遥,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他把守在楼梯口的人都支开,又偷偷叫了刘大夫过来重新检查,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他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手心的冷汗。
周泽压低声音,“怎么样?”
刘医生也压低声音,“脑子没什么问题。”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暂时性的精神错乱。”
周泽急忙追问,“那什么时候能恢复?”
“不确定,也许几天,也许几年。”
“几年?!”周泽快急死了,别说几年,连几个月都等不了,“那怎么能行,您快想想办法呀!”
刘大夫叹气,“我又不是活神仙,想让他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现在只能尽力治疗,至于能不能恢复,看他自己吧。”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易遥又闹起来,哭声刺耳,惹人心烦。
“易先生,别哭了。”
易遥仍旧是哭,说要妈妈。
周泽苦笑,“我去哪儿给您找妈妈啊。”
易遥终于停止了哭嚎,“就是走廊最里面那间房,妈妈在那儿。”
走廊最里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