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伏在草丛中，林桑与易遥连发梢都是凝结成块的血渍，林菀虽然好些，但也实在称不上体面。
“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大约两三分钟后，易遥忽而开口。
林桑看他一眼后沉默地移开目光，转而盯着眼前的草丛，似乎透过暗夜在观察道路旁看不见的战局。
她当然也察觉到了。
刚才郑局长在电话里说过必须先攻克他们的老巢才能展开救援，那就代表着如果他们来了，就是已经拿下了外围的全部罪犯，那人数绝对不会少。因为不止有警察，还会有林易两家的人。
可是听声音，外面两方的人加起来也超不过五十个人，说明两边都只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在这里除了打草惊蛇和送死还能有什么作用？
想救他们的人不会这样做。
可除了郑局长，还有谁能拿到他们的位置？
“你该想想自己得罪了谁。”他的血流了太多，以至于现在浑身开始发冷发抖。易遥将发颤的手背到身后，转而看向了林桑。
林桑舔了舔干涩的唇，没有回答他的话。之前那些微小的细节串联在一起，到底是得罪了谁，又是谁推动了这事，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你快撑不住了吧。”她淡淡瞥了易遥一眼。
易遥摇头，“还好。”
“……你的肩膀一直在发颤。”
他看向自己微微发抖的肩膀，笑了笑，无奈地点头，“确实。”
林桑转向林菀，将匕首交给她，“我给他看看伤口，你去那边割一点草，一会儿要用，别弄出动静来。”
林菀被他们打哑谜般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接过匕首走到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开始小心地割草。
易遥微眯着眼看林桑支开林菀，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抓着她受伤的手臂，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急躁地吻在她唇上，舔舐着她的牙关，想要闯进她口腔里。
林桑在他的伤口处重重一戳，鲜血很快漫出来，沾到她手掌里。
易遥闷哼一声，却不肯松手，反而吻得更加凶猛，仿佛所有的疼痛都化为了炽热的缠绵。
林桑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当然不会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她一直不肯松口，易遥眼中闪过一丝微暗的笑意，他在林桑的伤口上用力碾过，等待着她呼痛的时机。
然而林桑没有喊痛，反而死死咬住了他的下唇。
易遥衔着她的唇，声音含糊而低沉，“你支开林菀，是有话要问我吧，我不愿意说的事情，你绝对问不出来。”他停顿一瞬，在林桑唇上轻啄一口，又轻轻摩挲她手臂旁完好的肌肤，“不过，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口的。”
说罢，他退开了一点距离。
他在等林桑考虑清楚，然后向他示弱，主动过来吻他。
今晚的一切都向着轨迹外狂奔，此刻他必须要收回一点主动权，也要向林桑收取一些利息。
林桑只垂眸思考了几秒，就倾身向他靠了过来。
她用自己的唇缓缓摩挲他的唇，却始终不去真正地亲吻他。
她压低声音，“我只喜欢亲两种人，一种是能给我带来切实利益的，还有就是从没亲过别人的，而你，哪一种都算不上。”
林桑抵在他胸膛上，“至于我要问的话，你爱说不说，你伤的总归比我重，死的也会比我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