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今日的体力,亲自走到山上,着实费了气力,半个时辰后,她现在寒山寺的大门前,眺望山下,仍有葱绿的颜色。
先去寺院前面的大殿拜了拜,添过香油钱,又静坐了许久,才起身往寺院后面走去。丫环和护卫们紧紧跟随,令她小脸上秀眉微蹙。
临近桃花林时,她招了招手,命令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桃花林只有入口这一处通道能出来,护卫和丫环不敢反抗,纷纷守在桃花林外面的门口。
桃花林里早没了春日的芳菲美景,四野望去,枯黄之色显得十分荒凉。
林子底下种了些庄稼,绿意盎然,十分讨喜。
她走着走着,顺着头一次来的方向走远了,忽然蹲在地上,盯着一株野菜看了半晌。野菜胖一朵朵黄色小花开得灿烂无比,衬托出几许新意。等到了春天,这里又是春意盎然的了。
突然,身前一双黑色锦靴出现在她要跟前,她怔了怔,缓缓抬头,道:“你来了。”
穆春烨垂眸,冷声道:“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她望着他缓缓起身,却不见他伸手将手中的黄色包裹交给她,便问:“给我?”
他飞
扬的浓眉染上一抹色彩,“琉璃园的事,你办得太糟糕了,所以,我替你善后了!”
晏晓雨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睛,不懂得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晓?”他表露出诧异神色,把玩着手中的檀色盒子。
晏晓雨不想跟他过多纠缠,直接问到:“把盒子交给我。”
“你说,我让你做的事,你没办妥,还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他话语轻柔,深色不屑的掂了掂手中的盒子。
“你还给我!”晏晓雨厉声道。
穆春烨眼神如刀子般捅进她心里,突然撒手,檀色盒子立马掉落下去,晏晓雨急得蹲下去抓住,却还是没抓到。
檀色盒子掉到地上,一些灰黄的土砾倾泻出来,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
她满眼猩红的盯着地上,浑身抑制不住的抖动,拼命的伸手将黄土刨起来,却怎么也刨不干净。
“你不珍惜机会,我可不会再饶恕你了!”他叹着,令她恨意满满的站起来,就差一拳打过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穆春烨,你早晚会有遭天谴的一天!”
穆春烨被她愤怒的咒骂激起一丝快感,笑道:“尽情的骂吧!你恨而不能自拔,也是我
的乐趣。”
“我不知你那些可笑的乐趣是从哪里来的?自以为替他们抱不平,刻意折磨我,不过是你心胸狭隘,扭曲事实罢了!”
他浑身肃然的一步步逼近,在晏晓雨临危不惧的神色下,狠狠掐住她的纤细的脖颈,怒问:“你想说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哄骗晏容安,你还有什么资格为你的亲人报仇?”
“亲人?”他眉头微动,“你知道些什么?”
晏晓雨却紧闭小嘴,对此事只字不提,又斥责他:“你已经得知我不是晏容安,还要把罪责强加在我身上,这不是卑鄙无耻吗?也或许,真正的晏容安就是被你害死的!”
她激狂的话令他微微一震,眯紧双眸,寒着声音问:“你记得什么?”
他的手也有轻微的抖动,但看着晏晓雨的神色,他笃定她并没有想起后来的那件事。
晏晓雨被他擒在手心,眸光凌厉,并不知道穆春烨所问及的是何事,遂继续讽刺着:“我永远记得,晏容安曾经是多么信任你,甚至一直保留对你的爱意,可你呢,不接受就罢了,还一次次的欺骗她,你难道不该被雷劈?”
她嘲讽的笑,就像是晏容安活生生的
站在跟前,把他得血肉模糊一般,穆春烨下意识的松了手。
晏晓雨看他神色未变,行为诡异,又回想起三年前晏容安对他的点点期许,不由得替她不值当。即便是跟了司徒铉,也还期盼穆春烨会实现诺言,帮她复国。
一切都是穆春烨的诡计,他只怕从没想过要帮她夺回晏国王位吧!
而这些事,不知司徒铉是否察觉?在晏晓雨脑子里,仍然还能回忆起晏容安和司徒铉的甜蜜往昔,只是,晏容安都没真正的高兴过。
都说晏容安离开过两年,可她无论怎么也想不起晏容安过去两年发生的事!但是能断定的一件事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已经死了。
在晏晓雨还不断思考时,穆春烨忽然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在她要跟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你要的骨灰和黄土。”他道,仍像刚才那样把玩着,好似一不小心,就会从他手上划落。
“刚才这个……”
“假的。”
晏晓雨紧张的盯着他的手掌上的盒子,屏息问他:“怎么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