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探向脖子附近,而脖子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司徒铉当即明白了什么,沉声质问宋凌风:“谁伤的?”
宋凌风战战兢兢的回道:“请王爷恕罪!小妹无心之失,让夫人受了伤,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司徒铉这才垂下头来,认真的打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初见她就知她心思不正,对她的接近置之不理,她却不懂得收敛?
“是你吗?”他一手下垂,手中的金创药瓶子被他紧紧的捏在掌心。
话还没问完,宋芜幽面带矜持的浅笑回应他的质问,柔声说道:“王爷恕罪!请你饶了小女子这一次吧!”
司徒铉冷哼一声,眸光移到晏晓雨身上,只见她眼中带痛却还坚强的冲自己摇摇头,但笑不语。
司徒铉腾生的火气不但没熄灭,反而越来越旺,连他都见不得她刮伤手指,这女子还要故意给她添一笔新伤?
愤怒的眸子陡然转为阴鸷摄人,在所有人还没察觉之时,他一脚踹向了宋芜幽。
“滚!”
一声怒吼之后,司徒铉大步跨到晏晓雨身边,用白绢擦拭了脖子上的血红痕迹,然后小心翼翼的撒上药末,又在手背上撒了
点点药粉,用她腰间的白手绢包扎好了。
“还疼吗?”他轻声的问。
“不痛。”晏晓雨柔声回答,又看了眼匍匐在地的宋芜幽,她正双眸死寂的盯着某处去看。
宋凌风将宋芜幽的身子扶住,关心道:“妹妹,你没事吧?”
宋芜幽的脸埋在不被灯火照耀的那边,黑影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蓦地泪水就划出眼眶。
手掌摸到那块破碎的锋利的瓷片上,觉得讽刺极了,自己扔的杯子,结果伤到了自己的脸。
她不顾哥哥关心的问候,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手掌紧紧捂着自己右边的脸颊,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芜幽……”宋凌风伸出手追问着。
待两人走后,这里又恢复安静,可晏晓雨总是不经意的回头,眸光若有所思的盯在暗影里,那颜色深红的白色瓷片。
今日自己闹得很过分了,怎么也不能再听从穆春烨的话,害得宋芜幽丧命,宋家遭遇毒害。
看宋芜幽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伤到了脸?
晏晓雨由于心头的不安,便毫无察觉的伏在司徒铉身前,令他更加心疼,懊恼着,今日就不该出来。
而原本对这边视而不见的宾客
们反而更大声的说笑了。交头接耳间,言说的还是敬安王府的这位受尽疼宠的娇柔小妾。
曲水香榭外面,凤璎本是看到表兄过来,还好奇他是不是要离开了,没曾想他是来找跃风拿金创药的,说是晏晓雨受了点轻伤。
觉得无趣,问过跃风后,才知澜儿也走了,凤璎便说先出去,到马车上等候。
方才已经闲游了一阵子,这会儿确实不想留在热闹的宴会上,便直接朝着琉璃园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不安,凤璎突然凝住身子,悄悄回头看了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于是,脚下步伐加快,她走过一道道石门后又侧身回来看一下,终究什么也没看到。偏偏,内心就是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人一直跟着她。
眼见就要出了琉璃园的大门,毫不犹豫的跨过石桥,在假山石林的绰约光影之间,她突然停住脚步,双眸暗沉,不可置信的盯着前面的高大黑影。
凤璎是拒绝再看到这个人的,但是,他就是突然的又出来了,提醒着她当日的羞耻之事。
她自认自己此刻只是在苟活,而这几日也是为了证明晏晓雨可能会对表兄不利。但今日之事,凤璎不得不承
认,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表兄并不糊涂,他是甘愿被晏晓雨玩弄。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以放心的走了。而此刻,这个人的出现,就是在告诉自己,时间已经到了吗?
萧策隐身山石的暗影处,内心五味陈杂,本不愿再出现在她面前,可今日无意撞见,还是控制不住留意了片刻。
她满腹心事,究竟在想什么?
人倒是警觉,还能察知被人跟踪了。
偏偏,在自己出现后,她的眸光更暗沉了,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是停下来看了看暗影处的自己。
萧策藏于身后的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鹰眸眯紧,看着凤璎面无表情的从身前走过。
他跟她,本就不是同路人,此刻强行碰了面,也无话可说。
内心多少有些愧疚,萧策从未对人这么心慈过,好在凤璎并不多看他一眼,满眼的蔑视似乎更不在意他的丝毫想法。她没用刀捅他,算是大度善良了。
凤璎一步步朝前移动,身影里透露出一股决绝。
萧策自然垂落的拳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