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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行一善(1 / 2)

翌日,云渠一大早就起了身。

她坐在梳妆桌前,一边任司墨为她梳妆,一边打量着镜里的自己。

容貌与她现代时一般无二,只是原主尚才十六,这张脸瞧来比二十二岁的现代云渠更稚嫩些,饶是如此,她也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不过自祝念安懂事起,原主跋扈自私的性格便与这张脸一样出名了。

刚梳妆完,司棋便进来禀报道:“姑娘,昨夜老爷开了自己私库,补足了今年的公中银两。”

“只是今年?”司墨撇嘴道,“是了,待夫人身子大好,明年所需银两她自会贴补。”

旁人只道祝太傅府治家严明,哪能想到偌大府邸,竟连公中银两都是每年靠夫人贴补呢。

就连府中铺子庄子,竟都是捏在前院人手里的。

云渠叹道:“时下近冬,妹妹昨日挪走了年底最后的银两,若无贴补,府中难以为继,想来是昨日我直接补了母亲库房的举动刺痛父亲敏感的心,他开不了口叫病中的母亲再拿钱,这才开了自己私库。”

“难得见老爷如此大方呢。”司墨阴阳怪气。

云渠道:“父亲素来大方。”

祝太傅与吝啬是半点不搭边的,只是他本性爱利,却又总做出淡泊名利的模样,早年被蒙骗的祝母便因心疼他而包揽太过,生生给惯出个一毛不拔。

而他的一毛不拔也分人,对祝念安与其生母邓姨娘可大方得很。

就连公中对牌,他甚至都能给了祝念安,任她支取。

“不知等老爷发现外头人尽皆知祝府上下皆赖夫人贴补时,会是如何模样。”司墨有些幸灾乐祸。

司棋也很期待。

想来祝念安告状只是避重就轻,只瞧昨日祝太傅若知此事已传出去,断不会如此轻轻揭过。

想到这里,司棋忙道:“姑娘快去镇北侯府吧,老爷随时都会知晓外头传言,若留在府中,只恐要受重罚。”

“我本就是要去侯府的,只是……”云渠话中含着担忧,“只是外头流言父亲早晚会知,要如何为他挽回名声才最要紧。”

司棋:“……啊?”

云渠想了想,道:“外头攻讦于他,无非是拿捏母亲贴补府里这点,若母亲不贴补,父亲拿自己俸禄养家,谁能说出个不是来?”

“可母亲爱父亲至深,必然不愿为难父亲,若如此……便只能劳外祖母出马劝阻母亲了。”说到这里,她蹙起眉头,“为了父亲清名不损,我竟要去麻烦老人,真是罪过。”

“但没法子,为人子女,孝为第一,我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外人攻讦辱骂呢。”

司棋与司墨也眼睁睁看着她喃喃自语,心里下意识觉得她们家姑娘真孝顺真善良。

可慢慢回过味儿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这样搞,老爷当真会高兴么?

司墨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从前府中一切皆有夫人操心,里里外外开支不小,如今骤然要老爷自己出钱,只恐他要不满。”

关键就算出了钱,这名声也只能算挽回,到底是要蒙上一层吃软饭的灰,贻笑大方。

云渠不赞同地看着她:“你怎能如此看父亲,男子顶天立地,怎会为身外之物纠缠?”

“……”司墨无语,“可老爷就是这样的人没错啊。”

他们下人看得才最清楚,只是从前碍于主子不开窍,说不得罢了。

“是又如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总要给他改过的机会。”云渠道。

“可老爷……”咽下狗改不了吃屎的话,她含蓄道,“只恐本性难移。”

“我们该相信父亲。”云渠温声道,“纵然他从前心安理得享受母亲贴补之举上不得台面,但我相信在外祖母劝阻后,他必能诚心改过。”

“……”

司墨只能默默点头。

叫镇北侯夫人去劝阻……祝太傅敢不改么?

就前者那暴脾气,但凡出山必是声势浩荡,叫此事闹得更大。

大胤律法里明晃晃一条不得谋占主母嫁妆,虽然他们府里是夫人乐意,可政敌却不见得会放过良机,就算最后能脱罪,只怕祝太傅也要成为笑柄了,日后面对同僚甚至政敌都要平白矮三分。

一时之间,她竟分不清云渠究竟是在帮爹还是在坑爹。

梳妆妥当后,云渠略用了几口早膳就去给祝母请安,不过后者因昨日闹的那一出,精神不济还未醒来。

离开正院时,云渠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安嬷嬷:“母亲体弱,这是我求良医开的方子,嬷嬷可叫太医看过后斟酌用之。”

她从小一路跳级,穿书前刚从医学院毕业,作为医学界小有名气的天才后生,治个体虚之症还是不在话下的。

昨日她曾隐晦探过祝母的脉,后者算是常年积郁成疾,她便琢磨着开了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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