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外乎庙堂国政罢了。
这厢,独自离开的云溪,先是在酒楼里叫了一份糕点,不愧是青梅酒馆,糕点之中都渗着青梅的味道。很是得了她的喜爱,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青梅的口味酸酸涩涩,她吃起来可也是正舒服。
不由贪吃了一些,却觉得胃子有些胀,于是被缓缓步出了酒楼,这一间酒楼所居之地位置也是巧妙,背靠岐山,门前更是一片溪流,云溪沿着这片溪流顺着一条小径而去。
水中有飘飘扬扬的桃花顺着河水而动,似是要追随到天涯海角的趋势,可总是在路上,或遇上顽石,或遇上雨打风吹,结局总是免不了最终腐烂在这终究是要汇入
江河的溪水之中。
一如她曾经的命运一般。
走走停停,最终落座在一颗石块之上,看着乍起的春风,吹皱这一夕的溪水,“若有一天,能够寄情于山水,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
话虽如此,但云溪心里也清楚,这只不过是美好愿景罢了。因为她还没有惩治那些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母子分离的奸佞。这一世,她只为复仇。“姑娘,不过是小小年纪,怎的也学那欧阳寄情于山水?”云溪不曾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微微一颤,回过头来,只见到一张俊秀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看过的地方。
“公子,可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只一眼,云溪便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左相家的远亲,柳明风,看来重活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柳明风,本该是三年后才出现的人物,竟然早早的归了京,且先遇上了自己,倒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柳明风显然是被云溪的话阻的一愣,再看到那转过来的身形,小腹微凸,随即抱拳道歉:“夫人,抱歉。”这一声抱歉首先是为了自己先前的称呼,再来是为了自己的鲁莽。
云溪也不理会这人,虽然今世不过是初识,但是这人的品行倒是信得过的,温文尔雅也不是表象,而是这人一贯如此。
“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与我听听,有时候陌生人可也是最好的倾听者。”柳明风对于云溪的不搭理倒是也没有生气。
只是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侧首看着这个有些淡然,有些哀愁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来。
“公子,陌生人虽是可以倾诉,那是建立在永远也不可能相见的基础上,而我看你这一身行囊必是回京的打算,我也是住在京中,见面总是会生起尴尬的。”
云溪这话儿倒不是拒绝
,而是诚心诚意,而且和这人交好,将他从赵明晨的阵营拉下来,可是对自己有力的。
“夫人,这话说的倒是通透,是在下冒失了。”柳明风温润有礼的说道。“不过我刚刚听着夫人似是再说庙堂国政,可是最近有了什么新的变化?”柳明风近期并不在京城,而是出门游历去了。
所以他停下来的原因,除了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反倒是想要去寄情山水之外。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听到云溪的,又是赵明晨,又是六皇子,等等,虽隐隐绰绰,可足够他好奇了,这女子着实有趣儿,竟然一方面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当真是合了他的心思,因此才驻足而聊。
“公子,我不过一介相夫教子的小女子,是否高看了我?许是公子听错了也不一定。”虽然有心将柳明风拉过来,可是如此贸贸然总归是不好的。
柳明风却是摇头,“夫人年纪不大能说出这庙堂国政,便是那独一无二的人了。”他便是认定了这女子的心思很不一般。
“随你怎么想了。”云溪缓缓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若是有缘,我们再见,希望到时你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柳明风颇有些诧异的想着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云溪的身影便拐进了小径的角落,随后在看不见。
柳明风一边懊恼,一边眸中含笑,这人倒是有意思,遗憾的是,竟然没有能够问一问,这女子是谁家的夫人,京城有这般风姿韵味的可是不多见,至少曾经自己就没有看见过。
拍了拍脑袋,看着已经微微下沉的太阳,他还要赶回去呢,真是,忘了时间了都。
而回去的云溪,却是一路走一路想,似乎是被什么困住了心思,百般心绪竟然绕不出来,这感觉当真是不爽,索性将柳明风的突然回归放到了一边,迈步进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