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轿撵内响起,有些吓人。
看似在夸奖人,实际上对方的语气里可没有多少的真诚,完全就像是在挖苦人一样。
祈诉努力压制着内心忍不住想吐槽的心,扯出一个笑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回应:“摄政王过誉了。”
墨夷辞轻笑一声,那锋利的眉梢微微上扬:“陛下真是谦虚。”他的声音里很明显能听到嘲弄的声音。
听得祈诉想掐死这人,只是祈诉很清楚。
被掐死的人不是墨夷辞,一定是他。
对于这人的嘲弄,祈诉决定沉默不语,有些人就是给他脸了。
只是,祈诉不打算再说话,墨夷辞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他的目光在轿撵的昏暗光线下显得尤为深邃:“陛下今日处理皇商一事,似乎颇为果断。”
这话一出,祈诉有些皱眉,不出意外的话后面还有什么话等着他。
果不其然,墨夷辞话锋一转,道:“陛下可曾想过,这此事背后所隐藏的,或许并非仅仅是一个商人的蛮横?”
一听这话,祈诉心中一动,心里默默撇撇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哪怕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但是电视他看得也不多少。
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的是什么,但是这关他什么事情呢?
他只是一个命运凄惨的傀儡小皇帝,一点实权都没有,出了什么问题,自然会有墨夷辞这个摄政王来处理。
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直接定了这件事情。
墨夷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看穿祈诉内心的想法。
他继续道:“陛下虽年轻,但应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背后可能涉及到朝中诸多势力的纠葛。陛下今日之举,虽然果断,却也难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事实,毕竟能成为皇商,没点门路怎么可能呢?
只是还是那句话,这和他祈诉有什么关系,他今天被赶鸭子上架,现在还想让他善后?
可能吗?
他佯装怯懦地回应:“摄政王所言极是,朕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若无摄政王教导,朕也不敢如此行事,因为朕相信有摄政王在,必定能妥善处理。”
将人捧高一点,再把问题抛回去。
墨夷辞听后,嗤笑一声,“本王是陛下的什么人,为何要帮陛下善后呢?”嗓音凉薄且带着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已经被嘲讽得快要发癫的祈诉暗自深吸一口气,蜷缩的宽大袖子里面的手微微收紧。
一定要冷静,不能动粗。
不然小命就没了。
祈诉抬眸认真的看着身旁这个胆大妄为的摄政王,扯出一个笑。
“因为你善。”
这简单却饱含深意的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墨夷辞的耳边。
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之色。
上一个说他善的人此时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他以为祈诉是在讨好他,殊不知祈诉只是刚好想到了没死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网络热梗,觉得顺嘴,随口说出来了而已。
两人再次无言。
轿撵缓缓前行,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暂时不清不楚的告一段落。
轿撵停在了宫门前。
祈诉走出轿撵,回头看了墨夷辞一眼,只见对方正静静地坐在轿撵中,双眸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并不打算下来。
他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身走进了宫殿的大门。
今天的早朝是真的让人心累。
感觉墨夷辞这条狗时时刻刻都在试探他一样。
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在祈诉转身进入大门的一瞬间,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某人“唰”地一下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小皇帝略显单薄的背影。
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寝殿的祈诉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将衣服换了,快热死他了。
一旁的小泉子亲自替他换衣服,动作仔细从容,换好衣服后只听小泉子有些尖锐的声音道:“陛下,摄政王方才叮嘱道,请陛下晚些时候到听风阁,需要检查陛下的课业。”
刚把衣服换好的祈诉一听,脸色顿时拉得老长。
墨夷辞是不是忘了,他是个患者啊,昨天还在咯血的患者啊。
大早上上朝就算了,现在下朝了也不让他休息。
这是打算累死他的节奏吗?
他抿唇,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朕感觉身子有些不适……”
一副随时要归西的样子,就这样也忍心让他去吗?
结果,小泉子却打碎了他的幻想,“陛下,摄政王说了,沈太医会随时候在听风阁,陛下有任何不适都可随时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