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以为有希望的时候,须臾间,口腔中的血液似乎僵硬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便是透彻心扉的疼痛。
他痛得满地打滚。
想叫唤,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裴烬的手中则是握着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洁净的手上多了几滴红色,原本空无一物的地上多了一块肉。
拍拍手,看着男人狼狈不堪却无法言说的样子,裴烬微笑着站起来。
看向在场的几个人。
“将他的家人全部赏给旭风营的兄弟们,无论男女。”
接受了他的恩惠,却敢想着帮助外人来杀他,那自然就要知道失败的下场是什么。
他裴烬,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地上的男人目眦欲裂,他伸出手想要拦住裴烬。
却连爬两步的力气都没有。
裴烬回头看向他,“本王一向乐善好施,知道你挂心家人,这不,替他们找了个好归宿。”末了,他添了一句,“不必言谢。”
随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偏院。
男人一脸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满腔愤恨与懊悔。
旭风营,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却是一个人间炼狱,正常人进去都只有被逼疯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他后悔了,不该为了一点小利而去陷害这个可怕的男人,如今他的妻儿也遭了毒手。
他好恨!
“王爷,弟兄们已经准备好,只待王爷一声令下,这都城,便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竹悟跟在裴烬的身后,一字一句道。
谁知,裴烬却是摆摆手,“不急,先让裴宇再嚣张上两天吧,放出消息,说我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了。”
裴宇,皇帝的名讳。
然而就是这么尊贵的一个名字,竟然被裴烬毫无半点敬意可言地直接叫出来。
而他身边的人对这一切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听到裴烬的安排,他们也没有任何的疑问,而是照做。
裴烬想到昨天晚上在皇宫时裴宇的所作所为,他眉眼带笑,转而对着身边的竹悟吩咐道:“让人找一个和祈诉相似的男人送进皇宫去。”
身为弟弟,他回来了,怎么能不给自己的兄长一份大礼呢?
刚处理完院子里的人,走出来的竹耳听到这句话有些懵逼。
他疑惑道:“和祈诉一样的男人?王爷是要将人送给皇帝吗?那直接把祈诉送进去不就好了?”
何必这么麻烦?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竹耳就感觉自己脊背发凉,抬眼看去便发现裴烬的目光正阴冷地看向他。
竹壹、竹悟以及一直没说过话的竹泗安静地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竹耳知道,自己惹到主子不高兴了。
他立马争取将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一定在一天之内将人找到并且送进皇宫去。”不管王爷要做什么,那一定有王爷的道理。
至于找到这样的人,对方是否愿意入宫,这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益而往来奔波。
只要给的多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有人会去。
裴烬冷着一张脸,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一时间想到了祈诉。
看那个蠢货昨天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裴宇对他抱着不一样的心思呢。
那他要不要添一把火呢?
裴烬陷入沉思。
随后又觉得不妥,要是祈诉眼瞎看上那么个狗东西了怎么办?
到时候岂不是很让他头疼。
更何况,他裴烬的东西眼里怎么能有其他人呢?
此时还在休养生息的祈诉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计着。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上还是酸软无力,但是比起早上来说好多了。
外面的下人将洗漱等用具一应备全送到了房间。
祈诉路过铜镜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脖颈上的痕迹,脸上一黑。
看着屏风外还在忙碌的下人,深吸一口气。
玛德,那个野狗在他锁骨上留下痕迹就算了,还特么在脖子那么明显的地方留印!
这又不是现代,都没有高领的衣服给他遮的。
他咳嗽了一下,对着外面的人道:“将东西备好就下去。”他这副鬼样子要是被看到了,还不得被揣测成什么样子。
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人,祈诉宁愿被打死,也不要在一群人面前出尽洋相。
“是。”
祈诉隔着屏风看到下人们手上的动作明显变快了不少。
没一会,人全部下去了。
祈诉这才像个鹌鹑似的溜出外间,好生的洗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