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心里有气,不想再给宁雪意诊治,就让裴枫去拎了一位御医来。
御医名叫范东南,四十来岁,萧御一手提拔的心腹御医。
范东南被裴枫火急火撩拎了一路,还以为是萧御生病了。
到了承王府一看,生病的怎么是个女人?
“愣着做什么?”萧御脸色一沉,语气里带出浓浓的不耐。
范东南低头管住眼神和神思,这就到榻边给宁雪意号脉,号着号着,偷偷地飞快看了承王殿下一眼,奇了怪了。
这位女子服了三月欢,跟承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承王殿下下的药?一不小心下多了,云雨后药效没能过去,就给这位女子泡了凉水,还用了冰?
可是不对呀!
承王殿下人品贵重,一向内敛自持,不至于放荡到用药的地步,而且承王殿下的医术在他之上,殿下自己就能医治这位女子。
“范大人,”萧御的脸色阴沉到吓人,“叫你来不是让你发愣的。”
“是,是是是,下官失态了。”
范东南连忙给萧御揖一礼,这就去开方子,交给裴枫去抓药。
范东南道:“这位女子体弱,再加上三月欢本就伤身,又浸了太久的凉水,才会一病不起,不过不要紧,这位女子还年轻,多休养几日便会好起来。按下官开的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服三次即可。”
萧御颦在一起的眉心这才见松缓了一分。
裴枫去抓药时,顺便送范东南回去,出了承王府,范东
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跟观山打听。
“裴大人,刚才那位女子是谁?”
“未来王妃。”
“啊!?”
范东南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范大人知道就好,不可往外说,殿下的脾气范大人是知道的。”
“我不说,我谁也不说。”
承王殿下尚未迎取就与那女子有了夫妻之实,这事要是从他范东南的嘴里传了出去,伤及殿下的名声,殿下能把他家的祖坟刨了,再把他塞进去埋在一起。
房间里,婢女熬好药,小心舀着喂给宁雪意喝。
宁雪意晕晕乎乎,不知道要往下吞,汤药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淌。
她梦见回到了小时候,跟师父一起玩跳格子。
‘东槐树下往西走,二丈四加一丈一。往南跳跳七尺五,再往西走九尺七。右边春泥叶归根,左边清池鱼戏水,脚下方砖几寸间,满是乾坤迎阳时。’
师父……
眨眼师父扔她在原地要去什么地方,她跑着追,可又怎么也追不上去。
婢女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有喂宁雪意喝下多少药,萧御在窗外看见,心烦意乱地走进来,“出去!”
婢女们吓得不行,哆嗦着放下汤药,赶紧退了出去。
萧御坐到卧边,试着把药喂给宁雪意喝,她一直紧抿着唇,就跟他要害她似的,他一恼,掐开她的牙关灌下去一大口,把她呛得咳嗽起来,咳完脑瓜子一歪,仍然晕睡不醒。
药都要凉了她也没喝下去多少,看着她半死不活的
样子,萧御松散开的眉心又紧紧颦到了一起,将剩的半碗药一口含进嘴里,一点一点喂给宁雪意喝下去。
正好宁雪意梦见她一路追到沙漠里,也没能找到师父。
自己在荒漠里走了好久,都快晒成肉干了。
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绿洲,她欣喜若狂,跑上去就把小脑瓜子往水里扎,贪婪地喝起水来。
与此同时,萧御动作一滞,她刚才……
她的唇动了动,就像亲吻一样,
三月欢的药效好似还没有散去,她摸索着搂住他的脖子,求而不得就主动吻上他停下来的唇,胆子还忒大,居然拿舌尖往他的唇里拱。
他猛地推开她,心里居然泛起了紧张,喉咙一咽,竟将嘴里剩下的大半口药吞了下去。
“来人。”
半响,房里传出萧御沉闷的声音,“再送一碗药进来。”
婢女赶紧备好药送进去,一眼不敢乱看,等萧御把药端进手里,婢女就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萧御搅动着汤药,汤药凉一点好喂给她喝,没有喝够量,她的病难很快好起来。
他目光不知不觉间停在她的唇上打转,人发着高烧,她的唇格外的红。
拿不准她刚才是故意的还是烧糊涂了,他试着在她脸上拍了几下,把她的小脸拍起了红印子,如果她是故意的,她一定会醒过来拿吃人的目光瞪他。
但她没有。
他大喊几声她的名字,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好似睡得死
过去了般。
梦中,宁雪意正在喝着水,还没有喝够,绿洲一下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