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也起身走到窗边,朝下望过去,“都是朝廷的兵,围得水泄不通的,除非有请帖,否则连蚊子都飞不进去。”
被邀请之人,要么是入选的,要么便是有权有势的。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弄到请帖。
沈云衿盯着来往的宾客,看到好几人进去,却只需要递出一张请帖。
也就是说,得到请帖的人,是可以带别人进去的。
“你说那辆马车上的人,是不是来参加品酒会的?”
沈云衿的目光,却落在一辆慢慢驶来的马车上。
“好像是,”娇娘眯了眯眼,确定了,“没错,他的马车的马匹上拴着会春楼的木牌,那是马儿进入后院的凭证。”
一会儿人会在前面下车,马儿则会有专人牵去后院。
沈云衿拍了拍娇娘的肩膀,“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她快步下楼,朝着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我要见你家老爷!”她伸手,拦住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一脸迷茫,“公子是?”
为了方便行事,沈云衿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男装。
她微微一笑,“我姓张,是你家老爷的旧识。”
说罢她扬了扬声,朝马车内道:“前两日我们才在一起喝酒来着,你忘了?”
那自然熟稔的语气,好似马车内当真是她老友似的。
车夫看她的眼神跟看病人似的,“你认错了……”
话音未落,一道清朗声音从车内传出,“哦?我怎不知前两日跟阁下喝过酒?”
沈云衿一听这声音,暗道糟糕。
叫老了!
这声音,往大了猜也不过二十来岁。
而且怎么还越听越耳熟呢?
“瞧我,”她笑着一拍脑袋,“这不是李公子吗?李公子之前跟我说的事有着落了,不知能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好给公子好好说说呢?”
她必须给自己争取一炷香的时间,
用来说服马车里的人,带她跟娇娘进入会春楼。
没想到那车夫直接成从车架子上抽出一把大刀,抵在沈云衿脖子上,“我家公子不是什么李公子,也不认识什么张公子,再敢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刀面明晃晃的,透着森冷的寒气。
很明显,是个高手。
娇娘在楼上看着这场景,吓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就她家小乔乔那小身板儿可不禁揍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跑去楚王府搬救兵还来不来得及?
她满脑子乱糟糟的,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沈云衿也没想到,这看起来不甚起眼的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竟会是个高手啊!
可等她细看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这这马车看着低调,实际连马车角上坠着的流苏都是用上等的红玛瑙串的。
那马车框架俱是精铁,木材亦是上等铁木,看着不咋地,却可以刀枪不入,千金难买一寸。
明明没一处露富,可却处处价值连城。
也难怪连车夫都大有来头。
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沈云衿笑呵呵地抬起手,“呵呵,误会,都是误会。原来是我认错人了,告辞……”
可她退开没两步,却看到那马车角上的图腾,眸色突然一凛。
安南霍家的标志。
怪不得连造一辆马车也这样不计成本。
安南霍家,可是大邺首富!
若这是霍家的马车,那她大概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了。
她说方才听着马车里人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霍玄安,好久不见!”
相比较之前的胡乱猜测碰运气,她这次却完整地连名带姓。
车夫一惊,忙请示地看向车内的自家主子。
难道眼前人当真是他们家主子的旧相识?
隔着车帘,车内人丝毫不给情面,“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
就好办了。
车夫磨牙嚯嚯,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他这辈子见的人多了,没见过自己往他刀口上撞的。
“小子,我让你先跑五十步。”
先跑五十步?
就算让沈云衿先跑五百步也是白跑。
她干脆一步也没动,抬袖抹了抹眼角虚无的眼泪,“当初跟在我屁股后面要吃糖葫芦的时候,那姐姐叫得一声比一声亲热,怎么赶都赶不走,如今再见面,就装不认识我了,也太伤我心了……”
车帘被从里面撩开,霍玄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剑眉墨黑,眉眼英朗,身上穿着一件低调的月白锦衫,看起来俊逸又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