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老爷……”
沈谦跟荣氏都紧张地看着沈弼。
沈弼犹豫再三,到底还是狠下心,“我会将沈谦,逐出官学监!”
沈云衿顿时勾唇,嘲讽笑了。
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沈弼那般好脸面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等丑闻传扬出去,受人指指点点?
“爹,你怎么能听那个贱人的?我根本就没轻薄她……”
沈谦听到自己要被逐出官学监,激动得跳了起来。
却被沈弼恶狠狠地一瞪,“闭嘴!”
“谦儿哪里说错了?老爷怎么能这么偏心?这是不让我们娘俩儿活了啊……”
荣氏哭天抢地,扑在沈弼身上,一通拉扯。
沈云衿瞧着无趣,转身就走。
却听到身后传来沈弼咬牙切齿的声音,“祸害,真是个祸害!当年她娘怎么没死在山贼手里,还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沈云衿脚步一滞,脸色冷寒。
他娘当年怀孕的时候被山贼追杀,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保住他们姐弟。
可他们的亲爹呢?
却恨不得他们娘仨儿全都死在山贼手里,那他的人生,将再无污点。
她像是被置在冰水中,整个人凉得透心彻骨。
可下一秒,身体一暖,沈阙握着披风,替她披在肩上,“今日天气那么
凉,阿姐怎么不多穿些?”
沈阙声音轻轻的,像夏日清涧缓缓流淌,叫人听着,心情都好上不少。
“出来的急,忘了带披风。”沈云衿说完一顿,又试探地问,“你何时过来的?都听见什么了?”
为了阙儿,她可以豁出一切,不择手段。
却又不想让他知道,她为达目的,可以连自己的清誉都不要。
“才到没多久。”沈阙神色自然,“阿姐,这里吵闹得很,咱们回院里说话吧。”
那模样,仿佛没瞧见那拉扯成一团的一家三口似的。
沈云衿正好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点了点头,一并离开。
“阙儿重回官学监,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阿姐勿念,一切都好。”
说话的间隙,沈阙以帕掩唇,低低的咳,听到人心揪。
若有天霜草,阙儿何至于如此?
沈云衿起身道:“我去给你熬点枇杷玉露。”
“阿姐不必了,我没事……”沈阙急忙起身,却又被沈云衿按着肩膀坐下。
“老老实实坐着,无聊就看会儿书,很快就好。”
沈阙对上沈云衿的眼睛,只能乖顺地点头,“好。”
沈云衿麻溜地将枇杷玉露做好,让明月盯着火。
她则偷偷溜出厨房又回到院子,将沈阙的书童青
鱼拉到一旁。
“王妃,您……您这是做什么啊?”青鱼很惶恐。
沈云衿直截了当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家少爷在官学监那边过得如何?”
她跟沈阙一母同胞,太懂自家弟弟有多少个心眼子了。
他不想让她担心,就算有事也只会憋在心里。
青鱼犹豫,“少爷不让我说……”
沈云衿威胁道:“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就把你卖了,重新给阙儿买个书童!”
青鱼立马投降,“我说我说我说,少爷他……过得不好。”
不管是举荐的也好,考进去的也好,进入官学监后,便会择一老师拜入其名下。
日后若想举荐入仕,需由老师亲自写荐书呈递圣上,圣上批复后,方由吏部安排官职。
可他们少爷之前因品行不端被取消过官学监名额,虽然后面恢复了,但名声却坏了。
就算有个别对他们少爷十分惜才,也顾忌着他们老爷,不敢收他们少爷当学生。
没有老师就意味着没人举荐,没人举荐就不能入仕。
如此一来,哪怕他们少爷重新回了官学监,也根本没什么用。
沈云衿牙根紧咬,“我说沈弼怎么答应得那么干脆!”
原来是仗着她不懂里面的道道,随便忽悠她!
“要不王妃你去给老
爷说说,让他给少爷找个老师……”
“说有什么用?”沈云衿看得通透得很。
她家这个爹,一辈子都别想指望了。
“我问你的事,你别告诉阙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云衿不再多问,警告了青鱼一番,便又溜回小厨房,将熬好的枇杷玉露给沈阙端过来。
沈阙喝了两碗,咳嗽减轻不少。
沈云衿又配了几副药给他备着,事无巨细地交代一番,这才离开。
沈阙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