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郭文逸突然醒来,睁眼看着身旁睡熟的美人。
轻轻的鼻息声传入他的耳中,在月光下,杨纤施葱管般鼻子,高耸的胸脯,精雕玉琢般的精致五官,羊脂般的皮肤。
郭文逸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贴近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他也头一次感觉内心,有了来自于外面世界的母性的温柔,他自己从小失去母亲。
父亲也因为母亲的过早离世,而一直郁郁寡欢,最后,也在郭源稚十七岁的时候去世了。
从那时起郭文逸就是独身一个人。他曾经常常想,人生的命运真是无常啊。
忽然,他听见山庄的外面,声音嘈杂,有人叫喊着“开门,”似乎有许多生人到访。
庄主程霄景急忙在家丁的护卫下大喊着:“来了。”
一会儿,又听见庄主与来人打着招呼。郭文逸想,看来双方彼此认识。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悄悄起床推门而出,扭头看见杨纤施也醒了,他用手晃了一下,示意杨纤施不要动。关上门,悄悄地潜到会客厅旁,侧耳倾听。
厅内程霄景正在热情地款待来客。
郭文逸听见客厅里面,来客和程霄景相互交谈着。
来将原来是朱温的手下,汴军的一个镇将张兴,负责东关镇这一片的布防和安全,夜查各处,来到云门山叨扰程霄景。
夜深天凉,张兴说进庄顺便讨两碗酒喝。
郭文逸一直听着张兴和程霄景说了很久,声音时高时低,最后张兴告辞出去了。
程霄景接过家丁手中一封银子,递给了张兴说:“张将军,山庄的安全,多有赖张将军了,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张兴一瞥程霄景手中的银子,笑呵呵地说道:“程庄主,太客气了,今后如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尽管说来。军务在身我这就告辞了。”
程霄景双手抱拳道:“将军慢走。”
张兴一脸严肃地说:“程庄主,若山庄来了陌生之人,或是反对朱大帅的人,还是要通知官家,以便及时捉拿。”
程霄景满脸真诚地答道:“一定一定,将军慢走。”
镇将张兴带着一干人马,在一阵驱使马的声音中骑马而走。
郭文逸回屋后,杨纤施一直在等他,郭文逸合衣卧床后,杨纤施扭过身体对着郭文逸紧张地说:“安逸,外面什么情况。”
郭文逸说道:“纤施姐,程庄主,知道咱俩是宫中的人了。”
杨纤施面露惧色。
郭文逸在月光下看出杨纤施有些害怕的样子,更觉杨纤施美丽的使人心醉。
他赶紧说:“姐姐不要怕,程庄主已经将来人打发走了,但是他明天肯定要问咱俩,你我只要如实回答而已,咱俩只是从宫中逃出,回家乡而已。再将缝密诏的內襟穿在身上以防万一,就可。”
杨纤施听罢略微有些放心,她突然伸出一只玉手抓住了郭文逸的一只手说道:“都听大人的安排。”
郭文逸此时感到杨纤施的手,绵软温柔微微有些潮湿,有些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暖暖的沁入自己的手中传入心脏。
他忽然感觉自己是杨纤施的守护者,他有义务去保护纤施姐姐的安全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二人握着手相对而睡直至天亮。
早晨二人洗漱完毕。
家丁禀报说:“大人,程庄主有请。会客厅接见。”
郭文逸微笑地对杨纤施说:“姐姐稍候,我去去就回来。”他跟着家丁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只见程霄景正位坐着,见郭文逸进来后,没有起身双手抱拳行礼,只是坐着说道:“贤弟来了。”
郭文逸看见程霄景和昨日一样,没有脸露厌恶之色,目光中一团英气,没有起身行礼,看来把自己确实当做自家兄弟,于是内心决定,将自己和杨纤施的来历向程霄景和盘托出。
“大哥。”郭文逸双手抱拳向程霄景深深鞠了一躬。
程庄主说:“免礼,弟兄之间不用客套。”
“大哥,小弟向你赔罪了,昨日没有向大哥表明实情,实在是惭愧呀。”
“哦,无妨。想必昨夜你也知道朱温的手下来此找人。”
“大哥,我确实听到了,给大哥惹下这么多麻烦。”
程霄景说:“贤弟,无妨,只是你从东都而来,具体你的来历,大哥还不太清楚,想请你慢慢道来吧。”
郭文逸说道:“大哥……。”
于是郭文逸将他和杨纤施的经历一一向程霄景说出。
单单没有说密诏一事。
程霄景听罢,两眼一蹬,不禁勃然大怒说道:“果不其然,外界传闻是李淑妃和河东夫人裴贞一害死皇上的,我一直不信,现在听贤弟一说,实实在在是朱温小儿做下的恶,该死的朱全忠。”气罢,程霄景用手狠击座椅扶手,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