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笑说:“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白霁瑶扶了下头上的簪子,道:“梁兄莫揉我脑袋了,簪子都要掉下来了。”
闻言,梁玉更是浅浅一笑。
白霁瑶催促他道:“皇上传你去接旨,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梁玉便点了点头,最后再多看了她两眼,便身形挺拔,端正正直的走向大殿。
大殿内,皇帝已经下发圣旨,着梁玉当夜接旨,赶往苏州城查明案情。
梁玉从大殿走出,北堂铭淡声道:“梁大人,此去一路顺风。”
“多谢凌王爷。还望凌王爷照顾好瑶妹,多谢了。”
他微微作揖以礼,真心希望他们夫妇二人能够永远幸福。
两人是一起出来的,走在宫道内,不远处,白霁瑶在原地等候着,见到他们是一起来的,便上前几步道:“梁兄,此去平安。”
梁玉顾虑到她夫君在此,便没有与她说话,只颔首道:“瑶妹也是,多多珍重。”
他掀了掀袍,手放在腰间的刀剑处,慢慢的从两人身旁走过。
一切保持着疏离与距离。
北堂铭将人儿带进自己怀中,启声道:“似梁大人这样的君子,有着自身的风度。若换做旁人,此时还想同本王的瑶儿多闲聊几句,瑶儿说是么?”
白霁瑶开口道:“似梁兄这样的人自然是君子。倒是我身旁有位男人,净爱吃醋坛里的醋!”
他勾了勾唇,低笑一声。着实拿她没办法。
多日后,这段时日里,白霁瑶一直在留心白乐清的动静,但似乎她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那西域的幻毒。
而西域的商人也不知所踪,根本找不到行迹。白霁瑶让瞭歌去另找了个西域商人,但并不是所有西域的人都知晓这种
幻毒。
幻毒与北堂奕果酒里的瘾,都是自行寻高人私自做出来的,很有可能两人出自同一人。
这日,白霁瑶正打算回趟白府,该回去省亲了。
但当她走过长廊,在拐角处听见声音:
“此事,不能让瑶儿知晓。她若是知晓,定会伤心不已。”
北堂铭淡漠的声音响起,提醒雾眠。
白霁瑶眉头一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雾眠喏声。当雾眠准备退下的时候,忽而注意到拐角一抹女子华贵的衣裙,低声道:“主上,王妃来了。”
北堂铭眼眸看向,白霁瑶只是笑着走出来,道:“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
他几步走过去,将人儿搂在怀里。
她便问道:“到底什么事?”
北堂铭低声道:“大理寺卿,梁大人梁玉。死在了去苏州城的路上。”
话语刚落,白霁瑶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发僵。
不会的……不可能的……昨日梁兄,还在宫里对她说要珍重!
“梁兄,死了?”
她的脸色白了一瞬。
北堂铭道:“本王已经命人去查。”
白霁瑶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喃喃道:“梁兄的尸身在哪。”
“宫中大理寺。”
“……我要进宫!”
白霁瑶不相信,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梁兄武艺高强,他做事谨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究竟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北堂铭令雾眠牵马,带上人儿便上了马背,两人一同向着宫内而去。
抱人儿下马的时候,她几乎还是木讷的,两人迅速的来到宫中大理寺,白霁瑶见到了梁玉的尸身,他的身上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上半身,只剩一具发僵的尸体。
“梁兄……兄长!”
白霁瑶来到他的面前,一脸的不可置信,可眼
前的人的脸上已经显现了尸僵。
梁玉死了,他死了。自己的义兄死了……!
即使是面对尸体,她也觉得恍惚,觉得不可能。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没了。
一旁的大理寺正生得威严,道:“王妃,梁玉已逝,还请节哀。”
白霁瑶冷声说道:“死因是什么。”
宫廷的太医应当已经验尸过,她不忍心自己再动手验尸一遍。
大理寺正便道:“是被人暗中刺中毒箭而亡,那毒是一种名叫姣虫毒的,一刻之内没有解药,便会中毒而死。”
白霁瑶注意到梁玉的嘴唇是发黑的,手指甲也都是黑的,这确实是中毒的迹象没错。
“箭在哪。我要看看。”
她努力的缓缓站起身,大理寺正便命人把凶器带来。
白霁瑶接过一根带着毒血的箭,说道:“这是一般将士所用的箭,可见是朝廷官员的箭。真是可笑,苏州城的这趟浑水,远比我想象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