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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1 / 3)

“本质上,社会的发展难道不是依靠人情在延续和推动。”唐鹤逢说,“不过,我们之间谈什么人情呢,这是我的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苏媚很有一种冲动问他,究竟应该是怎么样一种身份才能担得起理所应当这四个字呢?

但人情这个东西本身便带着贪念,私心与手段。

所以他们之间不谈人情反是好事。

与易华的会见约在了中午,一同来的还有《梅乡》的导演叶延。

苏媚到的早,易华是前辈,出于礼节,她并不想让对方等候。

易华与苏媚想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五六十岁的年纪,方脸,眼皮和眉尾微微下垂,眼角几条鱼尾纹带出面相的几分笑意,瞧着是位 慈祥的长辈。

看到苏媚的时候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惊诧。

尽管早知道峨眉是个年轻的女人,但看到苏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感慨。

她年纪尚轻便已经有如此成就,要知道多少作家人到中年也未必能够包揽国内的三大文学奖项,更不必说《梅乡》是她的第一部作品,那时她初出茅庐,与诸多前辈们争夺一个奖项,其中的激烈自不必多说。

都是搞创作的,他们都清楚,能在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成绩,运气多少是有些的,但天赋与勤恳却更难得。

他们并不轻看她。

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两个可以做苏媚叔叔伯伯年纪的男人一口一个峨眉老师的叫着。

对方是出于尊重,苏媚却受之有愧,她面有惶恐:“叶导,易华老师,你们叫我峨眉就好。”

两个人从善如流。

今日这场会面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探讨《梅乡》重修后的剧本内容。

“重修版内容我已看过,并未有任何问题,只是后续还要易华老师润色修改。”

易华显然是有些关于情节和人物的事情要同苏媚探讨,这也是他坚持要见苏媚一面的原因。

出于改编需要,他希望对于其中部分人物的设定和性格进行调整,为此易华特意制作了一份故事背景与人物性格研究。

苏媚从易华看过后十分意外。

除却意外,尚有些许的敬佩。

虽说都是搞创作的,但她和易华也可以说是在两个不同的圈子。

但苏媚偶尔也能够从一些前辈和老师的口中听他们提起易华这个人,评价也不外乎才华横溢四个字。

无论是做什么,在哪个行业,做到易华这个地步难免心存傲气。

何况一件事情做的时间久了,轻车熟路起来的同时也大概率意味着更有技巧性更程式化。

就像近些年她为报刊撰稿常常觉得内容少些真心,尽管她并无敷衍的意思,但有些事情总是下意识的。

不必说《梅乡》这个项目尽管备受重视,但易华参与的同类型项目也并不少。

易华自然是重视的,这一点从他要求与她见面便可见一斑。

但是让苏媚敬佩与惊诧的是他的踏实与尊敬。

搞文字工作的最大的诚意莫过于手中的一只笔。

真正的沉下心来去感受书中人所经历的,所感受的,这很难得。

而除此之外,苏媚看到了他的赤诚,那是一种对文字的诚挚。

不关乎其他,是一种源于本心的忠诚。

而苏媚,自认自己是缺少这种赤诚的。

她并非一个对于文字和故事多么虔诚的人。

所以无所谓刘尚新的剧本是否真正的诠释了《梅乡》的核心,无所谓《梅乡》最本质的东西是否得到了展现。

更多时候文字对她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工具,用来消遣时间的工具。

可现实却是她以此为生,却对此没有最基本的尊重。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最近她越来越觉得笔下逐渐的失去生命。

这一瞬间的内心振动让苏媚得到了某种启发,她不得不以一种更加认真的态度去看待自己眼前的这份文件。

对方也很有耐心,等苏媚将文件看完。

“易华老师,在剧本方面我并不专业,但松奴的人设我认为不妥。”

在《梅乡》的故事中,松奴在沈君墨的人生中承担着艳色的那一部分。

她身处风尘,沈君墨不过是她无数恩客中的一个,或许在那些虚与委蛇的相处中也曾付出过些许真心,但她与沈君墨也仍旧只有片刻的缘分。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作为《梅乡》的女主,某种程度上是在迎合观众们的审美。

但是在《梅乡》中,松奴的存在不过是在刻画以及重复沈君墨的孤独。

而沈君墨的孤独是贯穿于《梅乡》这个故事的内核。

在那样的一个时代,所有人都是孤独的,任何人都会离开,任何事情都会改变,玉山崩塌,朱门凋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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