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全身在暖处,可以从容地遮掩,不知道什么叫大众脸,但是从女人滑下的嘴角边品出了揶揄的意味,扭过头干笑了一声道:“你果真没得救了,看谁都像我。”
女人映着微红的火光低头不知道想什么,上来将他摁下去,将被子掖好:“那感情好。世上竟有千千万万个你,以后就不用见面前这个多余的了。”
陈送用手枕着头,露出咯吱窝里黑黝黝的小草丛,“原来你是个眼睛现的婆娘,只注重长相。”
杉枝眼风轻缓地拂过,呸了一声:“还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多美。”弯腰要捡起他湿了的鞋要去弄干。
陈送翻身将人猛地往床上一压,硬着嗓子努着鼻子呲着白牙,凶神恶煞般地模样戳着她的咯吱窝逼迫她:“那谁美?!谁美?!”
她被压着快憋过去了,左右闪躲:“啊呀~~~要捂死了~美得,赛得过貂蝉么?!”
杉枝反手一记,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一只手用食指在那张脸上一摁一个坑:“开始看就是个人样,仔细看看是个男人样,后来才晓得这叫做俊,看得久了竟然是前后左右人里尤其俊的。你说说你这张脸会变戏法儿么。”说完起身拍了拍衣角“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让我觉得别个都难以入眼?”
陈送却没说了,继续看她慢慢地走到四角火盆旁边,她坐在远处,热气熏腾,将衣物翻了一面,再烘烤。
陈送看着看着就痛快了,哈哈大笑,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从男人的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来,真的是天生的。俊眉郎目熠熠生辉,点着头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难以入眼。”
陈送一字一句,像是下得魔咒,声音嘹亮地唱起歪了不知哪里的西皮流水段。
老子起义在芒砀,拔剑斩蛇天下扬。
怀王也曾把旨降,两路分兵进咸阳。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也是老子洪福广,一路上得遇上美娇娘,
一路上秋毫无犯军威壮,我也曾违法丢婆娘。毛贼不遵闯王令,夜黑风高绕断墙。他日若得良人归。但愿得到艳阳天重整陈家邦,一同归故乡~~~
撩袍端带我把良田上,扬尘巫山旁~~~~~~~
这一曲嚎罢,陈送吹了个口哨,“哟!姑娘,闻一闻,哪个糊了?!”
杉枝马上转身,一阵手忙脚乱。
陈送抬起头,连猜带蒙更多是调笑:“遮着掩着做什么,莫非是你心心念念的宝贝裤衩?”
杉枝无应答,弯着小腰埋着肩膀死不回头,想办法补救。
陈送笑得肚子疼,在床上高喝了一句:“备爷的战马,扣连环,待今晚,好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