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妾身都知道了……”
贤儿是他的孩子,身在帝王家,原以为帝王家的恩情如纸薄,胥儿定不会轻易容一个先皇名正言顺的儿子,往前,她不愿意让贤儿做上官殷胥的皇子就是不愿他与在大夏一般成为人家的靶子。没料到,自小生活在琅岐,倒是更让他沾染了琅岐人豪放的性格,对任何事情都大大咧咧,没有丝毫的违饰,这就更加犯了帝王家的禁忌。如此在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别说上官殷胥毒杀他,就算他提交大理寺治他个谋逆罪都绰绰有余。更别说是他手底下,那些整天鼓吹忠义礼教的大臣们……
贤儿,原来,竟是母妃害了你……
倒是上官殷胥看着舒沅这样转身出门,竟一时手足无措,他几步追上舒沅:“馨儿,贤儿之事,朕并未怪过他。你可去问那些大臣,还有止长,对,还有止长,”说罢,他看向止长道,“止长,你说说,朕哪次有责备过贤儿。贤儿之事,你放心,朕定会让人查个清楚,那班大臣,一群只知道阳奉阴违之辈。要知道是他们谁做的,朕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看着上官殷胥又是跺脚,又是发誓的,舒沅凄楚的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上官殷胥的面颊:“胥儿,难为你了。贤儿若此是臣妾的错。臣妾怎会怪你?你是大齐的帝王。”说着,再次松开他的手。
她的松手如同放手,她的话语如同临别赠言。
无数的梦里婉转,他仿佛看到她如同儿时的那样将他紧紧怀抱,无论是多大的风浪,她始终未曾
松开他。
大齐后宫,无数次的分离后的相见,他都引以为唯一,恨不得抓紧她,永远不放。
为了她,他甘于涉足险境,只身前往风雨中的大夏,为了他,他愿意抛去所有,带她隐匿于江湖。
原以为,他走了,她就该彻底属于他了,纵使她百般不从,但,只要看着她在他身侧,他亦甘之如饴。
谁曾想,到如今……
他从来就知道,贤儿是她的命,她宁可失去所有也不愿失去这个孩子。
他也知,贤儿恨他,正如止长所说,无数次贤儿当着众大臣的面谤他,甚至更严重的还有,拿起如意砸他。
可他,都没有怪他,甚至,有意册他为皇子。
只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现在,贤儿没了,他知道,在她眼中,无论他怎样解释也敌不过一个词:帝王冢。
“馨儿,”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失神的喊出声,“我爱你……”
她顿住了脚步,但是,只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去。殿外,一阵风吹过,梨花,杏花,桃花儿,吹的落红万千飞舞。将她整个身姿都衬托的宛如仙境中突如降临的女神。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只希望,这条路的尽头不再是帝王家。
但是,才行几步,便听身后决然的“嗤”一声。
紧接着“皇上——”无数声声音在耳畔此起彼伏。
她回首望去,但见,晨曦中,他的血在半空中如那日的礼花般喷溅的纷纷扬扬。
“馨儿,胥儿的命你救。如今,胥儿无用,保护不了贤儿,就以胥儿之身偿他之命,可好?”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