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乡野之地了却残生。可是,儿女年幼,道成不应横加阻拦其出人头地。道成在此,仅求列祖列宗能保佑萧家从此合家平安,万事顺意。”说完,连躬了三次腰。
萧若兰也跟着,连扣了三次头。
这是边境地区少有的一个艳阳天。
看那漫山黄秃秃的土地上,唯有能入眼的草木也已现了些许绿芽。
阳光明媚,照着人身上暖洋洋的。
在通往镇上的小路上,静静的停着数辆轿子,轿内,轿外,坐着,站着数名这大山中堪称方圆百里内最美丽的女子。
今天是候选秀女启程的日子,所有的秀女们此刻都在与家中亲人依依惜别。
有的一脸欢颜,
有的是对未来日子的憧憬,有的是满面悲戚,在家人面前已泣不成声。
一顶不起眼的蓝色轿内,萧若兰静静的端坐着,轿外,王生牵着那匹被唤作“二毛”的骏马不住的望着远山那座小屋。
二毛是阿爹允许让她带走的马匹。受父亲影响,他们萧家子女从小酷爱骑马。尤以小弟止长深得父亲真传,当然,这些年来,王生也算父亲半个徒弟了。
大毛跟二毛便为他们家所蓄养。
听父亲说,大毛和二毛原是他从前的马匹飞燕所生,自跟他来到这苦寒之地后,许是再未踏入战场,也许是思念故土,飞燕居然很快便郁郁而终。所幸的是,飞燕临死前产下了这两只小马仔。
马仔可爱,自记事起,若兰跟止长就常常牵着它们到处跑,后来,止长又从父亲那里学了马术,很快,得飞燕血缘的小马仔也与止长配合的相得益彰。
这次出走,止长就专门带走了大毛,现在,二毛也被若兰带走了。
当时,阿爹允诺她带走二毛的时候,若兰就已经预感到了今日的境地。
阿爹不会来的,他这是让二毛代替自己去送她。
“王生,阿爹跟阿娘来了吗?”轿内,若兰还是不甘心,掀起轿帘问。
犹豫了片刻,王生道:“伯父和伯母还没来,你且再等等,我看他们会来的。”
萧若兰无话,其实,是啊,她都早经料到今天的局面,阿爹跟阿娘是不会来的却总是心不死。
她的这次启程实非他们所愿,他们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好一会儿,她才道:“王生,这次谢谢你了。谢你代替阿爹陪我上京邑。”
王生道:“兰儿,你也不必多言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何况,应我爹娘所托,我也能顺便去拜望一下京邑的那位亲戚。”
若兰点点头,淡淡道:“启程吧。”
什么?
不再等了?
王生先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好,我们启程!”说罢,吩咐前后轿夫。
大山上。
萧道成与贺慧之远远的望着这一幕。
萧若兰想的没错,他们是不可能前去送她的。
可是,毕竟是亲生父母,哪有骨肉远行不惦记的道理?
贺慧之已是泪眼婆娑,边拭着泪边问:“道成,你说,我们这次所为是对还是错?”
萧道成长叹一声,道:“但愿父亲的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萧家一门能从此一帆风顺。”
大齐,皇城。
午后和煦的阳光踊跃地流入,房内顿时开明起来,就连高高悬于正殿上那枚上官浩澜所赐之足以占据整面墙的蓝田玉璧也散发出温润的玉泽。
舒沅正在下围棋,自己和自己下。就像左手与右手的博弈。
她现在爱上了这种最代表古代意义的玩意儿。
黑子白子,像极了这宫中的人和事,都在被包围和反包围的过程中展现着古人来自生活中的智慧。
她身后站着宇文君邑,今天,他是特地过来的。
左右人都屏退后,宇文君邑才道:“你不知道这次选秀你的妹妹若兰也在候选秀女之中吗?”
听到这里,舒沅手一紧,但还是故作轻松道:“兰儿来了,那是好事。刚好,我们姐妹能见上一面。君邑哥,你不也很久没见到兰儿了吗?前些日子,止长也来了,我们兄妹几个又能团聚在一起了。”
想起前些日子见到止长的场景舒沅不禁心潮澎湃。
那日她晨起时上官浩澜已经离开,穿上衣物,拉开门便见夏桃立于门外。
夏桃跟她说皇上已经离去,雍王让她起来后马上去他寝殿内找他。
她还在疑惑什么事情这么匆忙,等她见到上官殷胥时,他便很兴奋的拉过一少年,对她说:“舒沅姐,你猜猜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