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她来到了这个地方,那日,看着三尺青丝陨落,她的心也在滴血。
上官浩澜,若不为斯,也不至此。
她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上官浩澜是在十二岁那年,成为上官裕侧妃的那天晚上。
众目瞩目下的她明眸皓齿,分外的妩媚,可是谁知她的心却在仇恨交织的边缘渐行渐冷。灯火阑珊处,她注意到了他,那个传闻中妖孽的男子。
眉宇中,同样的孤寂,同样的眸光将二人连在了一起。
省亲之行,她以路途遥远,随行护送为名,要他同行。
随着她的夫君上官裕的一口允偌,也种下了如今之果。
她知道,他从不会以她身为止,他的心在天下。
他知道,她更不会以侧妃为止,她的心在恨。
于是,二人便以共享这大齐江山为名,从此携手颠覆这祁家天下。
只是,她不知,他的目光早已落在自己的堂妹,那个唤作萧若馨的女孩身上。
那日,他告诉她,他想到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足以实现他们所有愿望的计划,计划的执行者除了那个女孩儿,更无他人!
她问他,何以?女孩甚至连杀一只兔子都怕。
他却不以为意,说,因为,她姓萧,萧家的女孩儿身上总有与大齐的开国皇后萧艳艳身上一样的热血。
这
个热血正则开疆扩土,邪则毁天灭地。
夜凉如水,颜色如靡。
她抚摸着他那张能将她瞬间燃尽的面孔,问:“萧若馨,萧仕渊的孙女,煜王的未婚妻。是因为这个吧?”
他笑了,笑的邪魅不羁:“你是情愿你身边酣睡之人是霍思思还是萧若馨?”
她选择了萧若馨。
“静空。”屋外,响起了她的师傅静远师太的声音,“有人找你,快出来吧。”
这个女人是前朝汉的一名公主,自大齐灭了汉之后,这个女人便进入了大齐后宫为婢,终身处、女的她在高宗时期又自请来到了这家禅院修禅。
她常常以自身为标榜,要求她们所有的先皇遗妃向她学习,四大皆空,忘却所有的前程往事。她说,女人的华衣美服,从来都是女子的孽。君之宠爱,更是一切恶之源。
呵呵,可是,她能忘吗?
忘了,她就不是萧素素。
见她许久没应,对方又抬高声音喊了声:“静空,还不出来,出家人,不要让施主久等!”
这时,木门才缓慢的开启。
木门外,一女子婷婷而立。
女子,华衣美服,宫装盛行。
“舒沅?”她惊道。
不错,来人便是华舒沅,如今,武宗皇帝的贤妃,华贤妃。
“你来做甚,看我的笑话,看我在这里有多惨?”她说着,猛然关上了门。
“娘娘!娘娘!您开开门,舒沅有话和你说!”
不管对方怎么在门外喊,她都抵死不开那扇门。
往事已已。
除却他来,其他人,对她又有什么意义?
萧素素拒绝开门,见舒沅黯然回首。
静远道:“施主,您要见的静宜师傅如今在后院禅房小坐,老尼这就带您前去。”
舒沅点点头。
经过一条山间小道,一座经久未曾打扫,遍积灰尘,挂满蛛网的院落便出现在舒沅面前。
阳光被前院的一棵古树隔得很远,这儿便显
得幽深潮冷。
静宜就住在这里?
舒沅记得曾经的静懿是个多么爱干净之人,怎么会住在如此地方。
静空师太的话却解释了她的疑惑。
“刚到这里,静宜师傅不习惯这里的剃度方式,拒不剃度。寺院这才采取了某些必要措施,将她安置在了这里。”
静空师太说的平静,舒沅却能想象到当日的场面。
一群光着头的老尼,围着这群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少女,挥动着手中的剪子嚷嚷着。
少女们拼着命的护着头,其实是那一头的青丝。
这些青丝实是女子的命!
女子以美为荣。
青丝便为女子筑起那一扇美的城池。
没了青丝,还让女子如何守卫自己心目中的荣耀?
“那静宜师傅呢?”舒沅问,推开那一扇破旧的木门,舒沅左看看,右看看。
静空也拧起了眉:“如果刚才还在这里,现在怎么会不在呢?”
“阿弥陀佛。”静空道,“贫尼让众姑子们去找找。”
“师太,这座禅院背后可是山?”舒沅问。
“然也。”师太肯定道。
脑子急速飞转下的舒沅恍然转身:“师太快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