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手背的疼痛有所缓解。
她压下眼中浓烈的恨意,冯暨白心中情绪复杂,明知道瑟瑟的话半真半假,忍不住想去怀疑他。
可脑海中总是会响起她的声音,她说他不信任她。
他对她毫无信任。
冯暨白想要辩驳,却又无从辩驳。他低头看着她,她的悲伤不似作假,她的伤痛与恨意是那么的浓烈,冯暨白心中动摇。
她是他的妻子,他本应该信任她。
若是夫妻间连半丝信任皆无,那和陌生人有何区别。他不想重复父母的结局。
揉着她的手,冯暨白心中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再次伤害瑟瑟。
他轻轻揉着她的手问:“还疼吗?”
还疼吗?
江瑟心想你用力的掐你自己就知道疼不疼了。
她摇摇头,因为冯暨白的关心,脸上适时露出甜蜜的笑容,“不疼。”
她抱住微微倾身,冯暨白当即坐了过来,抱住她的身子。
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柔声的说:“只要你在我一边就好。”
冯暨白抱住她,心中却在想着该如何对待沈妩。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留在身边,始终是一个祸害,他不想让两个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着她而破碎。
几番思索下来,他心中已是有了答案。他闭上眼睛,掩住眼中的暴虐。
冯暨白虽经常在夜晚中守着她,白天的时候依然是不见人影,江瑟慢慢地养着身子。
听到丁管家安慰她说:“太太年纪还轻,身体容易恢复,不需要去担心以后的子嗣。只要您在小月子中养好身体,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江瑟不想听到此类的话,干脆躺了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脸。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下手应该再狠一点。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江瑟已经躺发霉了。出院那天,冯暨白亲自过来接她。
她准备和丁管家一起坐,冯暨白打开车门,将她叫了过去。
她疑惑:“你今日无事?”
冯暨白微微一笑,“陪你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的还真是好听?可惜你不愿意当昏君。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冯暨白拉过江瑟的手说。
江瑟被他带到车上,车辆朝着回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最终停留在一栋别墅前,江瑟从车上下来,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她不明白,冯暨白到底有何用意。
冯暨白朝她伸出手,江瑟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中,被他拉着走进别墅。
他显然是很熟悉这里,熟稔的打开门,朝着楼上走去,这栋别墅太大,太空旷,两人的脚步声回响在她的耳边,江瑟转身朝后看了一眼,窗帘都是紧紧的拉着,这里是个很好的囚笼。
到了二楼,江瑟看到两个忙碌着的保姆,她们一个收拾卫生,一个半跪在地上替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整理着衣衫。
“冯先生。”
冯暨白示意他们先出去,他看向江瑟,“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人家坐轮椅吗?
江瑟问:“她是谁?”除非是认识的,否则江瑟不明白冯暨白的做法。
听到她的声音,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人,转动轮椅,她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映入江瑟的视线。
看清她的脸,江瑟没有什么震撼,只是在心中感叹,果然如此。
沈妩怨恨的盯着江瑟,触及到冯暨白的视线时又变得极其恐惧。
江瑟平静地问:“你的腿怎么没了?”
沈妩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似的,看着江瑟,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猩红的眸子仇恨的盯着她。若是恨意能实质化,江瑟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这是你信封的,别这么看我,不然我真想……让你的眼睛永远的闭上。”永远的闭上,这样才不会危及她的亲人,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陈年,江瑟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之中。
哪怕是舆论,也不可以。
沈妩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一个威胁,江瑟不允许她的存在。
活着,永远是个威胁,只有死了,才会彻底的平静。
江瑟松开冯暨白的手道:“暨白,你先下去,我想和她说过话。”
冯暨白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江瑟朝他笑笑。
江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开口:“对不起,让你失了双腿。”
只是双腿而已,还真是遗憾。
“江瑟,你给我滚,滚出去。”
“你失去了双腿算什么,我那可怜的孩子尚未见到他的爸爸妈妈……沈妩,这是你欠我的。”
江瑟走到她的身边,沈妩抓着轮椅的手泛着青筋,她咬牙想要起身,疼痛令她不得不放弃。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