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怕洛黄,而是心情复杂,一想到之前自己对她多次出言冒犯,反倒是她不计前嫌,多次出手相助,这次山洞一行若没有她,他们虽不说命丧在那,只怕也是损失惨重,倒不似现在,只在月隐虫下死了一位,倒还算全身而退……
因而对上洛黄目光,平素神经大条的他竟然面色羞赧地低下了头……
正尴尬之时,旁边的安一缓却道,“你们抓的人在哪里?”
“将军你可是要见?”仑进忠如释重负,“我这就领你过去……”
一行人随着他向远处走……
路上,他絮絮叨叨地似乎还想找回点面子,“实在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那娘们太能扛!我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那么狠的女人!都说女子爱美,我拿着匕首在她脸上划了几道痕,骨头都见着了,硬是没得着她一句实话……”
一行人跟着仑进忠到了树前,见着被牢牢绑在树干之上,浑身血肉模糊,俨然已没个人形的苗影,方才知仑进忠所言不假……
不是他不尽心,而是这苗影的嘴太硬!
美人气息奄奄在前,安一缓却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只兀自找了一块石头坐定,“用水把她给我浇醒”
招弟领命,这些时日为找安一缓,他们是将营都扎在了这里,吃住也都在这里。
他从旁拿起一张盛满做饭用的水的盆子,用瓢连舀几下水当头浇在苗影的身上,却只见苗影只是黛眉微皱,倒未有苏醒的迹象……
“看我的!”仑进忠撩起袖子上前,往手上吐了几口唾沫,抖着脸上的横肉抡圆了手臂,连扇苗影几巴掌,原本她就已是鲜血淋漓的脸此时愈发红肿了几分……
但,她终于头微微上扬,总算是醒了。
她一双眸子将阖未阖,淡淡地向站在她面前的这群人身上一扫而过,在看见安一缓时,原本空乏的双眼登时明亮了几分,就连嘴角都微微上扬,带上了几分笑意……
“小哥哥,好久不见哪!”
此时,不远处算得上是她的老熟人洛黄倒显得不那么打紧了。
安一缓星眸微眯上下打量过她,眼神似笑非笑地道,“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苗影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遂既又想到今时今日自己的处境,不禁释然,她双手被反绑在树上动弹不得,唯有忍着全身的剧痛,故作风情地甩了一下自己这一头已是乱糟糟的头发,“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奴家如今虽然已遭难,只怕连这引以为傲的脸蛋都被那些混账东西给毁了……可到底你也不该如此绝情,就这般忘了奴家呀……”
见安一缓脸上依旧一片茫然,任凭苗影再好的修养此时也端不住了,尖声道,“那次虚虞山上不就是你这没良心的带着一群人前来从我手中将那兄妹二人从我手中救走的嘛……”
说到这里,安一缓方才记起,几年前那时与他订婚的还是洛黄的姐姐洛橙,他们一行人出城时被这苗影掳到了这虚虞山,就连洛黄那时也险些命丧他们之手,幸而他及时赶到……也因此机缘际会他才得知洛黄的女子身份……与她结下不解之缘……
“是你……”安一缓眸光微凝,“这般说来此次针对我的这场行动与归化教有脱不开的关系了?”
“只是我与虞化离虽有交恶,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要置我于死地?”
苗影并未回答,只是目光却意有所指地停留在位于人群最后的洛黄身上……
安一缓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是一笑,“我不信他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虽接触不长,可直觉告诉我他绝不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而我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或许有黄儿的因素在里面,可决不只是因为她”
“苗影,你愿意为我解惑吗?”
苗影倩然一笑,“像你俊俏的小哥哥有事相求,姐姐我确实很心动,可没办法,我只是按照教主的吩咐做事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
她嘴角上扬,神色怪异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洛黄,笑得意味深长,“既然小哥哥都开口问了,我若不提供一点消息岂不是显得很绝情……”
她骤然提高音量,“你们身后那位名唤洛黄的洛小姐,实则是归化教里统管一方的尊使,自新教主虞化离继任之后更深得他的重用,年纪轻轻便已位及右使,在归化教里风头无量,你们有功夫在这盘问我倒不如先问问她,凭着教主对她的看重,她知道的秘辛只怕比我还多一些!”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招弟最先出列维护,“胡说八道!你少来胡乱攀咬人,洛小姐才不是跟你们一伙的呢,这次若不是有她,将军也不会安然无恙!”
许多人觉得招弟出言有理,纷纷出声附和,仑进忠也暴起指着苗影骂道,“好你个歹毒妇人,洛小姐虽为女流之辈,可在洞里却几次三番解救我们于危难之间,若不是她,只怕我们损失惨重,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