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缓这次倒并未闪躲,反而手握金簪迎筷而上,只见细细的金簪绕过筷尖在筷身上轻轻一点,原本沾满仑进忠与那几名侍卫鲜血的竹筷尖便似尖刀削过一半断成了两截。
洛黄没了助力,身形一个不稳,踉跄着半跪在地,秀发散开,微微遮住半张脸,似一匹质地极好莹润有光的墨黑色的丝绸,更衬得她肌肤雪白。
“你!”
安一缓把玩着那根金簪,“你有几分本事我还不知道?你的软剑呢?不会没带过来吧?若是没带过来你可赢不了我!”
看着场中宛如猫戏鼠一般的安一缓,也许安一缓未曾觉察到,今日纵使他表现出异于常日的咄咄逼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女子出言侮辱挤兑,可他的一双眼睛望向洛黄之时……再无旁人……
这是从未有过的……坐下的白容清尖尖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即便她此刻嫉妒得快要发疯,偏偏那张妩媚动人的脸看不出丝毫异常,端坐在那里,依旧吸引着场中绝大部分男子的目光……
洛黄压低了声音吼道,“不用软剑我一样能赢你!”
安一缓手握那支从她头上摘下的金钗,扬眸在笑,只是眸光锐利似刀,“如此我倒要看看!”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手中尖尖的金钗一扬,侵身向她袭来。
洛黄神色微凛,抬起手中仅剩的那根竹筷向上抵挡,岂料安一缓虚晃一招,快近时手里的金钗由下而上,刺向她的下摆,洛黄接连退后两步,闪避不及,唯有伸手尽力推着他的手掌以做抵挡,却依旧不可避免的锋利的钗尖钩着裙摆由下而上划破她的衣襟。
在四下惊魂未定的尖叫声中,洛黄下意识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寒芒闪烁,随着软剑的出世,她荼白色的宫服再没了支撑,似风吹而过落下的花瓣一般散落,露出里面纯白色单薄的中衣。
那等场面看得一旁的周觅欢捂着眼直呼“非礼勿视!”
此时,手握软剑的洛黄才似宝剑出鞘一般,眼神锐利,飒爽英姿。
仑进忠龇着被打掉了几颗牙的嘴吐出几口血唾沫,“奶奶的,这娘们这才来真的呀!”
见他如此模样,一旁的战友笑着打趣他道,“仑黄头你也别太伤心,你这不也是没抡你的大铁锤吗?”
仑进忠摸摸头“嘿嘿i”笑着。
洛黄手上一抖,散发出别样光芒的软剑“咻咻”绷直,气势汹汹地向安一缓刺去。
时隔五年,这五年里洛黄在归化教里为虞化离清除异己,此时的她就好像是经过多年日夜淬炼的精钢一般,锋芒毕露。
虽略显狼狈,可再无那束手束脚繁杂的宫服所缚,动作敏捷反胜先前,又有得心应手的宝贝在手,更是如鱼得水,几个来回便将安一缓逼得靠在了案几,扬起一剑劈向他的面门。
“将军,小心!”关心则乱,素来在人前注重形象的白容清见此,一张俏脸煞白,再顾不得许多,仓惶起身。
锋芒在前,安一缓翻身向右,软剑割破他的衣角,他虽堪堪躲过,可他身后的案几却连同他的衣角一同七零八落,散落在地……
被砍坏的案几正是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王崇敏那一桌,他低头望着打翻了饭菜,一片狼藉的地上,白灰色的大理石上流涎出的黏黏腻腻的不知名的汤汁此时在他眼里已变做了黏黏糊糊的鲜血……
方才洛黄的剑擦着他的发丝而过,离他的脖子只有零点一毫米……
这热闹也不是好看的……若为了这片刻热闹而丢掉自己的小命那才不值呢!
反正来日方长,他与安重斗了这些年,且还有得瞧呢!
他溅了汤汁的手也不洗了,推过一旁宫人抵来的水盆,向坐上的周朝抱拳推辞,自己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激烈场面……想要回家……
那周朝看得正起劲,哪还顾得了他,看都未看他一眼,摆手便将他送走了……
对面坐与位首的周觅欢见着对安一缓如此关切的白容清,神色不悦,见着她看着安一缓脱险后抬手理了理未散的鬓发,施施然落座的模样更是不爽,蹙着眉道,“白小姐似乎对安将军很是关心哪……”
同为女人,白容清瞧着说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周觅欢,哪还不清楚她来者不善,但她贵为公主,身份尊贵非她所能比,忙低着头,将散在额角的碎发撩至耳边,声音清越温柔地应道,“将军对妾身有救命之恩,他的安危妾身自然挂怀”
那微微颔首,只露出半张脸,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绕是在宫中见惯美人搔首弄姿想要勾引周朝,以伺爬上龙床,鸡犬升天的周觅欢都看直了眼,心中直骂狐媚!
她撇撇嘴,面露鄙夷,“安将军身份显赫,又一表人才,自然招蜂引蝶,得女子倾慕……只是男人嘛,知己可以有很多个,可若谈婚论嫁,论起平头正妻,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要的,需得身份尊贵,贤良淑德的人才能配得上!”
“贤良淑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