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禹跟着安一缓来到禾香院的书房里,面对着挂了满满一墙的字画发愣,“哥,你确定都要卖?”
这可都是他的宝贝呀!
安一缓闲来无事便爱画上几笔,画风飘逸洒脱,人称禾香公子,随意一副拿出去在世面上也可卖上百金。
只可惜,安一缓清高自持,所箸的画作宁愿白送给亲朋挚友也不愿沾上铜臭,故而市面上他流传出的画作颇少,一时倒以稀为贵,水涨船高。
不少爱画之人猎奇出价上至千金要求一幅佳作,一时有市无价。
曾经,安一禹也动了要安一缓送他一幅的心思,岂料自己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竟不在他挚友亲朋之列……
再遭到他的拒绝之后,他悲愤不已,甚至一度生出偷画的心思……最后还是得感谢安重的荆条,是它的甘于奉献,舍身取义……一度连着抽断了几根……这才将他从失足的边缘里拉了回来……
至今,每每思及此,安一禹条痕累累的后背依旧是火辣辣地疼……
就这么些个碰都碰不得的宝贝,而今安一缓怎么就转了性子动了要卖它们的心思?
难道……这就是成亲的魔力吗?
他偏头望着一脸认真地打量着墙上自己呕心沥血做出的画作的安一缓,浑身一激灵,登时打了个寒颤……
此时此刻,他已经暗下了一个决心……自己……这辈子……任凭安重将他打死也都不要再成亲了!
安一缓抬头半饷咬着牙从墙上选出两幅递到安一禹的手里,“就先卖这两幅吧!”那模样就好似再吃他的肉,拆他的骨一般决绝。
安一禹接过画后,再三向他确认之后,方才怀揣着画走了……
一炷香后,安一禹便风风火火地从外走进,一进禾香院后,他探头探脑地把着门一阵左顾右看后,确定没人后方才将门掩上,一脸兴奋地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摆在桌上,“哥……我们发财了……”
安一缓瞧着桌面上被安一禹揉得皱皱巴巴的银票,放下手里的笔,“那两幅画卖了多少?瞧你兴奋成那个样子……”
“七百多金!”安一禹一脸激动得抓起几张银票在他眼前晃,“我一拿进那书斋,刚亮出画来,掌柜的还没开口呢,店中一位打扮讲究的客人当即便出五百金要将之买下,我正犹豫着,他就已将价加到七百金,我嫌沉,便让他换了银票,拿着哪都没去,径直就回家了……”
安一缓点了点银票,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安一禹。
安一禹乐呵呵地接过收进怀里,拍着安一缓的肩笑嘻嘻地道,“谢谢哥!下次有这等好事还找我哈……”
见他收了钱后作势拜别便要向外走,“怎么?手上有点钱就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啊?”
“我一个上午不见,他们也该急了……”
“得了吧!”安一缓没好气地道,“他们是没看见你的钱急吧?我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别整天与那些不着五六的人厮混在一起,也该干点正事……”
“好了好了……”安一禹捂着耳朵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成天啰啰嗦嗦的,哥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跟爹一样呢?以后瞧见你干脆叫你一声二爹吧……”
安一缓气得拿起手边的纸向他扔去,喧白的纸落了一地,安一禹早就跑出门外,远远地还在窗外向安一缓喊道,“哥,你瞧你没打到我也就罢了,还要费神去捡……”
只是得意不过片刻,傍晚时分便被安重按在凳上一顿胖揍。
安一缓与洛黄二人听到消息急匆匆地向书房赶去,这次帘闻管家也不知道来龙去脉。
推门进去时,伴随着安一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只听得安重一个劲地再骂,“你再混账,也得有个度!不能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败坏德行!”
安一缓缓缓推门进入,唤了一声,“爹……”
安重打得已是满头密汗,手里的荆条也已微微染血,安一禹此时正跪在地上,双手按在面前的凳子,弓着的后背上已布满一条条往外溢血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在他脚边不远处还有散落的几根断了头尾的染血的荆条……
见着安重脸都气红了,胸膛上下起伏着,扫向她的眼神里尽是不耐,洛黄不敢上前再碰钉子,忙缩着脖子往安一缓身后一躲,未敢吱声……
见着安一缓,安重凝重的脸色稍缓,“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你这好弟弟!”
“一禹怎么了?怎么惹得爹如此动气?”
“这小子成天花天酒地地也就算了,如今竟动了歪心思……你还不知道吧,他偷偷地拿了你的画出去售卖……今日若不是有人求我办事,知我喜欢字画,投其所好,着意奉上印有禾香公子印章的字画,我还被他瞒在鼓里呢!”
说到气头上,安重又是高高扬起荆条向安一禹抽下,一时间,安一禹的哀嚎声响彻整个书房……
“爹”在安重又要落下一鞭时,安一缓急忙将他唤住,“爹又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