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秦氏仍没有动,毫不畏惧迎上顾贸森冷的目光,眼底满是冷芒:“老爷,兰若失踪一夜,恐怕早就失了贞洁。”
顾贸被那针尖般的目光刺痛,定在原地,他有瞬间的慌神,随即面皮开始剧烈的抽动,像是被一双手蹂躏一般。
大夫人秦氏对顾贸套链的怒意视而不见,面上更加不安,似乎出事的是兰昕:“老爷,兰若若是找回来,顾家的面子和名声就全完了。您可要想清楚。”
贵族千金失踪一夜,顾贸不敢想会不会蒙受委屈,他只会在意,同僚们怎么看待她,皇上和太后又怎么看待他。倏然,他冷静下来,面上蒙上一层阴冷,如一面不透风的墙:“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兰若可是太后看中的人。”
这话触动大夫人心里最深的痛。
若是平日,她一定会扮演好一个慈祥大度的母亲,等着顾贸自己想起来事情的后果,她在出面做好人,将顾兰若送到尼姑庵了此残生。这样既不得罪顾贸,也不会引起老爷独一自己的怀疑,又能在众人面前保持她慈母的形象。
但这一次,她实在是安奈不住,抢先提出最坏的后
果,即便会得罪宫里的太后,她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将顾兰若置于死地。
可刚才,看到顾贸有一丝犹豫,她内心还是恐惧,所以她快速调整策略,面上带着哀荣:“老爷,我这么说真的是为顾家好,兰若和东临府已经订婚,若传出不好的谣言,东临府退婚,那顾家的脸算是丢尽了。将来谁还会娶她。”
说完,煞有介事的拿着帕子擦眼角,仿佛她刚才的话真是出自一片真心。
顾贸冷笑一声,嘴角像是裂开一个吃人的口子,她固然知道大夫人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是他怕的,故而,劈头盖脸的怒吼一声:“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大夫人佯装诧异的看着他:“老爷,我,我也正在犯愁,先派人去找找,人安全回来,在说怎么办,我只不过给老爷提个醒,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顾贸神色中闪过一声冷然,随后挥了挥手:“那还等什么,叫管家来。”
守在外面的长随,快步离开。
顾贸长叹一口气,端起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皱眉,凉茶,正附和他现在的心情,透心凉,他喃喃道:
“活着也是个麻烦。”
东临府的大公子,再不济也是太傅之子,书香门第的后人,娶一个被玷污的女子入门,岂不是贻笑大方,就算东临渊同意,东临的族人也不会同意。
百年基业,怎么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大夫人微微垂首,敛下面上的笑容,道:“老爷,也不必担心,兰若有太后保佑,吉人自有天相。”
不提太后还好,顾贸听到太后两个字,更是痛心疾首,本想接住太后对顾兰若的喜欢,拉拢一些同僚,日后好办事,没想到出了岔子。
两人各怀心思,突然有人来报:“大小姐回来了。”
顾贸一怔,随即看到门口的顾兰若缓缓走进来。
顾兰若回来之后,精心打扮一番。青丝间差的是上次太后赏赐的簪子,眉如远山,不描而浓,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脸上有一层粉,那花开的胭脂和唇色,带着少女特意的肆意,清丽脱俗。
她也不想,奈何不化妆,难掩一夜未眠的疲惫,更让不知情的人看出她的憔悴,妄加猜测,此刻她有妆胜无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少女的朝气,无处不新鲜,就想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花
朵,娇艳的让人忍不住去触碰。
顾贸敏锐的注意到顾兰若发丝见的簪子。若是平日,他并不会注意,可今日不知为何,顾兰若在进门那一刻,他上上下下打量的仔仔细细,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那用白玉雕刻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上面轻薄雕刻的镂空花样,闲着颜色素雅的宝石,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五彩光芒。
真是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大夫人可没这份心思,她目光带毒素若若隐若现的闪过,稍纵即逝间转变成担忧的目光:“兰若,你可算回来了。”
顾兰若似乎并未把她放在眼里,对着顾贸微笑的屈膝行礼:“让父亲母亲担忧了。”
“你这孩子,真是急死母亲了,生怕你遭遇不测。”大夫人嘴角泛起冷意,眼里的毒素慢慢扩散,越来越清晰,顾兰若活着回来,不管是毫发无伤,还是一身狼狈,在她这都是死路一条。
顾兰若何其聪慧,怎会不知大夫人的意图,佯装一震,眉头微皱,清澈的双眸带着少女的天真,不设防的问道:“母亲对我这么好,让兰若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大夫人本以为
顾兰若会惊慌失措,或是哭哭啼啼抱怨委屈,没想到却仍伶牙俐齿,她不动声色的磨牙,嘴角的冷意绽开:“回来禀报的侍卫说,你和丛轩被人掳走,快让母亲瞧瞧,可有损伤?”
“母亲,兰若毫发无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