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林二爷望着两名熟睡的儿子,心里隐隐生疼,心里也在矛盾纠结。
他先前看出林老爷的意图,因林老爷素来眼中只有长子,嫌林二爷痴迷花草是个废物,而林二爷更是厌烦林老爷宠爱余姨娘冷落正妻,后来林二爷母亲死的早,林二爷也将这笔账算在林老爷与余姨娘头上。
总之,父子感情并不好,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感情也不好。
林二爷只想保全了自己的妻儿,因而一开始在猛然觉察到林老太爷的意图后,准备通过地道去燕王府,向燕王讲明来意,并乞求燕王能保他两个儿子一条命。
只是林二爷在进了地道后,由于不熟悉路,不想东拐西拐竟然进了林老爷的屋子下头,听到林老爷正在那说着宏伟图。
“咱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世子爷落网了。若是这一网收得好,咱们林家从此就该改门楣了……”
余姨娘则道:“今个儿带老二媳妇去燕王府,看样子老二媳妇是不知情的,想来老二也不知道!”
林老爷叹气:“那混账和他娘一个模子生出来的,甭管他!”
余姨娘则说道:“那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么大的事,可千万别让二爷得了信,不然出了纰漏怎么办?”
林老爷怒道:“他敢?他翅膀还没长硬的。离了我,保管他去喝西北风,成天一个大老爷们不思进取,就知道镇日和些花花草草打交道,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
余姨娘柔声劝慰了一番。
林老爷则道:“你也别担心他。他就是知道了,他还能怎么办?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就是他没那反心,林家有个风水草动,他也别想得了好……”
林二爷想了想,只觉事情重大,此时不同程氏说也不行,正容同程氏说了一遭。
程氏先是惊讶,后来发觉林二爷说的郑重,不似作假,又想起今日见到的老燕王妃脖子上的红痕,也觉得不对劲。
程氏品出味后,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哭的稀里哗啦。
不过,程氏到底是大家出身,就是哭也是小声哭,并没有吵醒两个儿子。
林二爷由着程氏哭了一遭,见程氏终于忍住了,这才交代了一番。
等到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林老爷脸色苍白,说是做了个噩梦,梦里还出现了林二爷那个败家子。
林老爷让人去喊林二爷过来。
喊得人很快回来:“二爷与二太太还在睡!”
余姨娘在一旁道:“难得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到如今还是这么热乎!”
林老爷心里烦闷,听了余姨娘这话,脸色沉的更厉害了。
“再去喊!”
等去喊的人来回跑
了几趟,觉得两条腿都要跑断了的时候,林老爷再也坐不住了。
“把门给我撞开!”
这才知道,林二爷不在屋里。程氏与两个孩子也不见了,程氏的两个陪嫁丫鬟并一个陪嫁嬷嬷也不见了。
林老爷心里咯噔一声响。
还是余姨娘吩咐下人去程氏娘家瞧一趟。
去程氏娘家负责打听的人很快回来,带了消息:程氏没有回娘家。
林老爷想起家里按理说只有他才知道的暗道,心里只觉不妙。当下,林老爷头重脚轻的连余姨娘也一并打发了,去了老妻生前的房间,动了开关下了地道。
林老爷拿着夜明珠在地道里走了一圈,一无所获,正有些疑惑时,不想却在地上捡到了一个小木马。
林老爷脸色登时就面如土灰。
林老爷虽不待见自己的嫡次子,嫌弃他不仅长得像老妻,就是性子也像。但对于嫡次子家的两个孩子,林老爷待还勉强能做到和颜悦色。
这个小木马,林老爷亲眼在程氏的大儿子身上见到过,说是程氏的娘家侄子雕刻的。怎么,老二家的也知道了暗道?
林老爷心神忐忑的第一遭不顾忌讳的在嫡次子成亲多年后入了林二爷与程氏的卧室,又打发了任何人不能轻举妄动。
等林老爷将屋里所有他觉得可疑的东西全部摸过一遍后,到底开了那地道后,林老爷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老爷从儿媳妇房里出来就病了。
林家的下人不知道情况,私底下偷偷流传说林二爷屋里夜里进了个妖怪,将林二爷一家并上二太太的丫鬟妈妈卷走不说,就是林老爷前去察看,也为邪气所伤,如今出来就躺在了床上。
只有余姨娘心里暗道不妙。
只是无论余姨娘怎么软磨硬问,林老爷就是不吭身。
余姨娘心里毛毛的,夜里更是被惊醒。
到了第三日晚上,余姨娘胆战心惊的趁着无人问林老爷:“算着日子,咱们的人应该已经拿下了世子爷……”
林老爷眼珠动了动,一副张口欲言的模样,谁知道到了最后,林老爷又紧紧闭上了嘴,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