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忽然阴沉起来。
有侍卫进来,见冷仲然衣着单薄,柔声道:“王爷,披件衣服吧,看天怕是下雨!”
冷仲然点点头,任着侍卫为他披了衣服。
侍卫想了想,憨厚的挠挠头:“世子爷只怕会回来很晚……”
这就是委婉的劝着冷仲然回去的意思。
冷仲然想了想:“我再坐一会……”
侍卫不说话,又添了热茶。
一杯茶喝完,外头天色忽然放亮,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冷仲然站在窗前凭窗而望,想着今日长平公主的言行,可怜他曾经一度觉得贺慕容就该同长平公主一样大度大气。
如今想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在燕地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大齐皇室已经被定南侯那个老匹夫实际的霸占着,她却还满心的维护着那个名存实亡的大齐。
论起来,容粲对整个皇室有功,政治不及女眷,她长平公主不对容粲伸手他也觉得情有可原。可说起话来,却是面无戚色,反倒是一脸惊恐,如临大敌的模样……
十足的像极了穆家人做派……
等等!
长平公主缘何会一脸惊恐容粲
还活着的事实,真的只是害怕容粲会报复大齐。她好歹是燕地王妃,如何会怕成这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长平公主莫非与容粲有过渊源?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冷仲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怎么在?”
一副十分意外又冷漠的口吻!
冷仲然心里一凉,又有些自责。
他轻咳了一声,准备出来。
冷庭誉犹豫了一下,上前行礼,道一句:“我还有事,这就告别!”
不等冷仲然开口,就先提告别。
冷仲然眼底难掩惊讶,就连声音都有些苦涩,开口挽留冷庭誉:“我有重要的事与你相商!”
冷庭誉果然停下了脚步。
冷仲然又道:“进来屋子里说话吧!外头雨大,小心着了凉!”
冷庭誉则冷冷回道:“不必!我还有事,你快说!”
侍卫们早知趣的退到一边。
冷仲然直截了当道:“苏姑娘的母亲还活着!她可能还活着!”
冷庭誉颇为讶异的看了一眼冷仲然,抬手道:“进我书房说话吧!”
两人上了抄手游廊,一路沿着游廊走到了冷庭誉的书房。
入了书房,冷庭誉掩住门,并吩咐侍卫们把好大门,这才走到冷仲然对面,直截了当开口道:“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她若活着,你准备怎么待她?”
冷仲然觉得冷庭誉的反应不在意想之中,试探道:“她果真还活着,你见过她了?”
冷庭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冷仲然心内低叹,环顾书房四周布置,就是这间书房都是他亲自为冷庭誉操办的,想起来他在冷庭誉小时候还常常将他抱在膝盖上,握着他的手作画,如今想来往事历历在目,却也只能是往事了。他的儿子,冷庭誉竟然防着他!
尽管冷仲然在心里为冷庭誉的行为开脱,可心里难免悲哀。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啊,竟然让冷庭誉离自己越来越远。
冷仲然叹口气,主动将和长平公主的对话说了一遍,掩去了长平公主对容粲的那些话。
冷庭誉听的眉头紧皱
,他不喜长平公主,从来不曾掩饰,如今从冷仲然口里听到长平公主的名字,更添烦躁。
故而,冷仲然口干舌燥的说了一番只换来冷庭誉的一声:“哦……”
冷仲然不免泄气,又道:“我自知亏欠你母亲良多,也自知这些年对你多有疏忽,让你我父子如今走到如此隔阂的地步,我很自责!”
冷庭誉冷冷道:“这样的话不必多说了!”生母贺慕容突然悲凉的死就像一把利剑插在冷庭誉的心里,这让他每每看着父亲冷仲然和长平公主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心里就十分光火。冷仲然第一次向他诉说对母亲贺慕容的怀念与自责时,冷庭誉还颇为有些感触,觉得自己待父亲的心未免过于苛责。
可随着冷仲然这种自责的话说的多了,却依旧和母亲生前最不喜的长平公主你侬我侬后,冷庭誉渐渐的就十分腻歪冷仲然再拿对母亲贺慕容来说话。
冷庭誉甚至隐隐觉得冷仲然这分明是觉得有必要和他舒缓关系了,就来诉说一回对贺慕容的死的怀念与自责。他觉得这是冷仲然对母亲贺慕容的一种侮辱。
冷仲然没有想到回应他的是这样的声音。
他有些怏怏的耷拉下脑袋,就像被太阳烤干了的草,无精打采。
冷庭誉瞥了一眼,索性让自己头扭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默默而立一会儿,冷庭誉开口道:“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