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交换个眼神。
顾中冷站在原地一会儿,不想那雪儿又从半空中飘落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用墨玉冠束住的黑发上沾染了不少的雪花……
随从见苏蘅芜走远了,才敢走出来,劝着顾中冷离开。
恰,孟江枫派来寻顾中冷的小厮找到了顾中冷主仆,忙将伞递了上去,又殷勤小意的说话。
搁以往,顾中冷嫌喧闹,肯定会斥责那小厮,但今天不但没有制止,相反唇边还勾勒出一个弧度。他的唇形长得十分好看,这么向上一弯,就像一朵初绽的花一般。
燕南风起初还有耐心和孟江枫一杯接替一杯的喝酒,也会搭理孟江枫几句。
不想,孟江枫却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三杯酒下肚,早就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什么乌七八糟的话都捅了出来。
“这般饮酒不妙,不妙……”
孟江枫眼神迷离,摇头晃脑道……
燕南风一阵厌恶,想起先头一头撞在他怀里的女子,当时只觉得柔香满怀却并没有
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就已经被她跳开。
不过,依着顾中冷那挑剔的性子,想来定然是个十足的佳人。
燕南风又想到孟江枫口里的那一声声表妹,心道若那佳人为孟江枫得了,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孟江枫还在自说自话。
燕南风皱了皱眉。
孟江枫却没有注意到,他已喝醉,醉醺醺的上来,问燕南风一句:“听说定南候世子夫人才貌双全,只可惜我不曾见到……”又笑的一脸轻浮,“南风兄好艳福,想来定然是与世子夫人夜夜笙歌,琴瑟和鸣……”
燕南风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孟江枫身上。
平国公府的下人们想上前,却又畏惧燕南风的身份,更何况先头平国公夫人李氏交代过,务必要让燕南风、顾中冷入了平国公府,有宾至如归之感。
所以,等顾中冷归来看到的就是黑着一张脸坐在一旁的燕南风还有被揍的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孟江枫。
顾中冷探究的目光在燕南风身上停留一会儿……
燕南风猛地站起身来:“走!”
顾中冷冲面目已认不清的孟江枫抱了抱拳,跟在燕南风身后离开。
俩人带了风帽,跨身上马。
离开平国公府有阵距离后。
顾中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莫不是孟家二少爷想品尝南风兄的美色……”
京城里不仅有妙龄女子的红馆,也不乏细嫩如女人的男人的翠楼,有龙阳之好的士大夫大有人在。
燕南风却是最看不得那等事,狠狠瞪了顾中冷一眼。
顾中冷摸了摸鼻子,声音柔和下来:“他就那样子,提不上墙,不然怎么平国公至今宁可让平国公世子之位空虚着,也不上书请封他为世子……跟他一般见识,岂不生闷气……”
天寒地冻,街上行人稀少,店家没了生意,索性关了门回家睡
大觉去了。
便有乞丐、流浪人躲在店面屋檐下面,单薄的衣服岂能挡住那风雪,瑟瑟冻作一团。
燕南风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撇开脸去。
顾中冷则叹息一声。即位之初,也是大刀阔斧的抓贪,治理黄河水患,又每逢灾年开仓放粮,颇得民心,谁知道这两年来却愈发昏头起来,宠信道士方外之人,每每晚上与长春道长坐而论道到深夜,第二日早朝起不了身。
有时又厮混后宫多日,眼眶下都是黑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尚在营业的酒楼。
燕南风和顾中冷相携进了酒楼。
酒家上了几道招牌菜,俩人包了个雅间,让身边仆从守在雅间周围,说起话来。
“圣上近来怎么大手笔的对废太子府的那群党羽网开一面不说,还加官封赏……如今闹得人心惶惶……朝中大臣可有不少当初趁着废太子府那群人落魄后,落井下石的人……”
燕南风夹了一筷子菜小声的问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定南候府又不曾做过落井下石的事,再说你们家宫里有燕贵妃,消息不比我灵通……”
顾中冷自斟了一杯梅子酒,喝了一口:“这酒酿的时间还短,味道不够绵长……”
燕南风接过酒壶,自顾自 倒酒,一杯酒下肚,说道:“我姐姐说,圣上近来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去过她那里了,就是五皇子有功课要问圣上,也是见不得人影……”
顾中冷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燕贵妃素来最得圣宠,我听我母亲说圣上更是在五皇子小的时候亲自抱在怀里哄着,怎么他们母子二人也受了冷落……那宫中如今是谁得圣宠……”
燕南风摇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只是圣上如今春秋正盛,却痴迷炼丹之术,总归不是好事……”
顾中冷平静道:“他是圣上,谁能劝动他